冷晨与冷冉站在院外,望着夜空微弱的星光,神情戒备。
“姐,你说这是干嘛?都将人打发到冷宫来了,怎么还再周围派了那么多人把守?”冷冉嘟着嘴一脸不悦。
冷晨瞟了一眼冷冉,面色冷冷,“皇宫之内,勾心斗角,步步设计,你要是能知道这里有什么阴谋诡计,你就不是冷冉了。”
冷冉诧异,问道,“我不是冷冉,那我是谁?”
冷晨撇撇嘴,冷声道,“你就该是冷晨了。”
冷冉一脸猪肝色……不带这么踩着自己妹妹夸自己的!
冷晨却是不再去看冷冉,抬眸又细细感知周遭动静,一颗心紧紧攥着。希望今夜能够平安无事吧……
正这般想着,突然感觉一股清风柔和旋转着往冷宫方向扑来,冷晨与冷冉俱是一惊,瞩目朝着清风旋转的方向望去。
只见夜色里浓浓的黑意,却没有半个人影,诡异的很。
“砰”得一声,冷宫内传来一声细微的窗棂翻动的声音,两个丫鬟对视一眼,暗道不妙,身形晃动,待进到屋内,才发现一身墨色染黑的夏凝裳。
“凝裳小姐,您是怎么进来的?”冷冉张了张嘴,一脸惊诧。
冷晨亦是抿着嘴,眸子瞪了个滚圆。如今,这冷宫四周俱是明明暗暗的守卫,夏凝裳居然能够突破重围,悄无声息的潜入冷宫,也是厉害。
夏凝裳一身干练的打扮,身上没有一处不是黑色,听闻冷冉的问话,只是抿了嘴,冲着两个丫鬟笑了笑,“还望冷家姐妹替我再门口把风,我有几句话问问婉贵妃。”
赵婉蓉原本已经就寝,早在夏凝裳翻窗而入之时亦是惊醒了过来,此时听见夏凝裳的话,冲着两个丫头使了使眼色。
夏凝裳在冷晨与冷冉的眼中自然不是外人,当下便装作无事人一般又推门出去了。
“裳儿,你夜闯冷宫,实在太过胆大了些。”待冷晨与冷冉出去,赵婉蓉这才脸色一肃,严厉地训斥道。
她早就让自己身边的宫女周紫云传信给安定侯府,让夏凝裳千万不要轻举妄动,谁料到这孩子居然还敢夜闯冷宫。
夏凝裳道,“婉容姑姑,有要紧事问您,所以此举也是逼不得已。”
赵婉蓉的神色越发紧了紧,“何事那么要紧,竟然让你生出了夜闯冷宫的念头?若是让外头那些人发现,这可如何是好?你也太胆大了些,不能仗着皇上对你父亲的隆宠便做事这么肆无忌惮。”
夏凝裳跑到赵婉蓉的身前,将染了一身墨汁的脑袋凑到她的怀里,还亲昵的蹭了蹭。“姑姑,凝裳自有分寸的。”
赵婉蓉最见不得夏凝裳这般撒娇,当下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你一个姑娘家,总是把自己整的跟个鬼似的,小心日后嫁不出去。”
夏凝裳无声笑了,“姑姑,你莫是忘记了?凝裳可是铁板钉钉的未来太子妃。”
说起此事,赵婉蓉的黑眸暗了暗,她抚上夏凝裳的后背,轻轻拍着,问道:“裳儿,你老实告诉姑姑,你与太子殿下的婚约,你想怎么办?”
听闻赵婉蓉的问话,夏凝裳垂了眸。
与太子的婚约是肯定要解除的,可是想要与燕景瑞在一起,恐怕还得费一番周折。毕竟,此时二人俱都是有婚约的人,她与太子,而燕景瑞却是与长公主的鹿云汐……想起此事,夏凝裳心中忍不住哀怨了起来。
“姑姑,我还小,此事不着急。倒是您,怎么就被正元皇帝发配到冷宫了?”夏凝裳皱了皱眉,颇为不解的问道。
那日,赵婉蓉难产,夏凝裳是看出来了,正元皇帝对赵婉蓉的感情不一般。按理来说,即便赵婉蓉言语冲撞了正元皇帝,也不该恼得正元皇帝直接将她发配了冷宫才对呀?
赵婉蓉替夏凝裳理了理额前的碎发,这才轻叹了一声,道:“皇上他心里也是有苦难说,如今大燕朝堂风起云涌,近日那云王又回来了。陈贵妃的父亲掌管着户部钱粮,王皇后的背后又是镇国公府,还有那钱贵妃的外祖家是三朝元老,在军中威名赫赫。这三人联手……又岂是我这个不受父母喜爱的一个区区翰林院侍读的女儿所能抗衡的。”
赵婉蓉说得云淡风轻,可夏凝裳却从她的话中嗅到了阴谋的气息。她心下一痛,这个待她犹如亲生母亲般的女子,不仅温柔贤惠,又是个万事都自己扛着的,今日若不是她来问,恐怕她在皇宫之中处处受人排挤之事到死,她都不可能知晓一分。
“姑姑,谁说您不能抗衡了?您还有我,有我们整个安定侯府!或者……再加上个被正元皇帝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恒王世子!”夏凝裳动了动唇,想到那个不知如今在哪闭关的燕景瑞,心头泛起一丝暖暖的电流。
赵婉蓉讶异地扬了扬眉,恒王世子喜欢夏凝裳一事,她早就有所耳闻。当时,她难产,又受过燕景瑞的恩惠,如她这般聪明之人,自是知道要不是因着燕景瑞,她又怎么可能让恒王世子为她剜心头血?眼下,又听夏凝裳提及,赵婉蓉不禁正了正神色,瞩目朝夏凝裳望去。
“裳儿,你老实告诉姑姑,你是不是也喜欢燕景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