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安大伟。
躲不掉的,她皱了皱眉,接通电话:“爸……”
“你个死丫头终于接电话了!”那端,中年男人愤怒气极,咆哮着吼,“媒体上那些报道是不是真的?你昨晚没回家就去鬼混了?你……你简直翻天!我都跟章总谈好了,人家礼金都下了,婚礼日期都定了,你居然敢做出这种事!你给我赶紧滚回来!跟我一起去给章总解释道歉!”
安筱筱耳朵都要被父亲的高嗓门震破,等到那端的咆哮告一段落,她才四平八稳地道:“爸,昨晚的事是我不对,但我不后悔,我——”
安大伟根本不听女儿的心声,粗暴地打断:“不孝女!混账东西!你就跟你妈一样水性杨花!完全不懂得什么是羞耻自爱!”
原本还很平静的女孩儿,一听这话突然激动起来,“你不要说我妈!你没有资格说她!我不知羞耻,你又好到哪里去?让我嫁给一个比你岁数还大的男人,恶不恶心!”
那端,安大伟又愤怒地大骂,筱筱听不下去,直接打断:“随便你怎么说好了,我不会去道歉,我也不会嫁给那个章总,你就当没我这个女儿吧!”
虽然父女关系一支部融洽,但直接顶撞还是头一次,筱筱心里乱极了,伤心又愤怒,挂断电话后直接关机。
不想哭的,可眼泪就是止不住,她抬手握拳抵住口鼻,不想在陌生人面前流露出自己的悲哀与无助,转而看向窗外。
其实她对妈妈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但一直保留着一张妈妈的照片,不知为何,她总认定妈妈不是爸爸口中那种女人。
一想到虽然有家,可实质却孤苦无依,筱筱的泪水还是悄然滑落。
眼前伸过来一只手,干净修长的指间捏着一方折叠整齐的淡蓝色手帕,筱筱一愣,瞪着水淋淋朦胧的大眼睛转头,不好意思地看了眼那人英俊的侧面,沙哑着道了声“谢谢”,接过手帕。
许是心里太脆弱,此时有人肯对她递一方手帕,她心里都觉得好感动,好温暖。
只是这年头,居然还有男人用手帕,筱筱讶异的同时心里有点乱,闻到手帕上馥郁淡淡的薄荷香,心头越发乱糟糟。
擦了眼泪,她深吸一口气镇定了几分,喏喏地道:“不好意思,我失态了……”
贺御君没说话,但心里情绪有些复杂。
短短一早,他已经见识了这个女孩儿性格中的多方面。
起初以为她嚣张跋扈,古灵精怪;后来发现她不过是纸老虎一个,变脸蛮快;这会儿见她伤心落泪,他才觉得——这丫头说到底也只是十几岁的小女孩儿,伪装的再开朗大方,也掩不住内心的孤独无助,绵软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