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静谧的夜晚,一人站在门口,一人站在门外,却没有一个人再主动说出一句话。
片刻过后,穆泽羲缓缓的勾了勾唇,柔声说道:“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盖好被子。”
许多次,楚嫱都是半夜醒来找被子,然后发现被子在床下。也就穆泽羲睡在她身边的时候,,她才能稍微的安分些吧。
习惯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明日穆泽羲就离开,楚嫱才突然发现,若是许久见不到穆泽羲,她是不是就没有早膳吃了?
冬天快来了,是不是没人给他暖被窝了?
见不到穆泽羲,其实,还是会失落的吧?
——其实,见不到穆泽羲,还当真是不大好的。
作为楚小姐的自动提款机,作为楚小姐的私人大厨,作为楚小姐的暖床美男,太多的太多,总之越想,楚嫱就越觉得心里憋了口气,喘不过来气。
持久没有等到楚嫱的回应,穆泽羲自嘲的笑了笑,转身准备离开。
这样的夜色,还是有些微凉的。
“穆泽羲!”
突然,楚嫱还没反应过来,话已出口。穆泽羲的脚一顿,转过身,月色下,他的那张脸似乎更好看了,周身裹上了一层淡淡的月光,整个人就像是从月亮上走下来的一般。
“恩?”
“你,你不进来坐坐?”
想了想,楚嫱这才犹豫着说出了这句话。当然,请刨除这句话自带的的意思,楚嫱保证,自己绝对没有邀请的意思,只是,只是单纯的想跟穆泽羲一起坐坐而已。
穆泽羲似乎震惊了一下,眼神闪烁了两下,便应声道:“好。”
楚嫱红着脸逃也似得进了屋,似乎还怕穆泽羲想歪了般,故意挑了处离床比较远的位置做了下来,端端正正的坐着,表情严肃。
这般情形,也算是破天荒的头一遭了。想当初楚相拎着楚嫱的耳朵教导她要坐有坐相,楚嫱都不为所动。如今,竟是这般自觉的规规矩矩的坐着。
穆泽羲一进去,便没忍住,轻声的笑了出来。
“你,你笑什么?”
楚嫱咽了口口水,认识穆泽羲这么久,还是没能练就自己的抗压能力,一见到穆泽羲笑,楚小姐就情不自禁的咽口水,当真是丢人——
“其实你,大可不必这么紧张。”
穆泽羲似笑非笑的扫了眼楚嫱,然后坐在了桌旁。
“我,我紧张什么?”
楚嫱的脸更红了,越是告诉自己没有别的意思,可越是会往那方面想,都说女人的欲望比男人大,楚嫱以前是打死不承认的,此时却是真心的相信了,她的欲望,的确比穆泽羲强大。
“我明日卯时出发,所以,你可以不用紧张。“
穆泽羲话音一落,楚嫱的脸唰的一下,全红了。
卧槽!!!
果然穆泽羲误会自己的意思了。
人家还专门跟自己解释一下,因为明早儿起得早,所以今儿晚你的邀约我拒绝。
奶奶个熊!!!
要说楚嫱最初还有点别扭,现在只剩下鄙视了。
“一路顺风。”
绞尽脑汁想,却只想到这一句话。一般离别的时候,是不是都说这句话的?
穆泽羲点了点头,轻轻的恩了一声。视线流连在楚嫱的脸上。
“若是敌人太过彪悍,你别硬碰硬,记得用你的智商碾压他们。”
其实,楚嫱本来想说,要是敌人太过彪悍,打不赢了别逞强,赶紧跑。但是不用想也知道,穆泽羲这种人,怎么会逃跑呢?他又不是自己。
果然,穆泽羲知晓楚嫱心中所想,微微的抿了抿唇,眼中盛满了笑意。
楚嫱吸吸鼻子,装作无所谓的样子继续道:“都说军营中连只狗都是公的,最好是真的!!”
“齐阳城,许是没有狗。”
穆泽羲忍着笑,一本正经的回答。
有没有狗其实都不是关键,关键在于得是公的。
想了想,楚嫱又一次凶巴巴的瞪着穆泽羲,恶狠狠的道:“即便有母的,你就算弯了,也不能看一眼!!!”
“弯了?”
虽然不明白弯了是什么意思,但是想来,楚嫱嘴里是吐不出象牙的,穆泽羲一猜就知道,定然不是什么好话。
只是,楚嫱这般绞尽脑汁的想着要说的话,说来说去,都是废话。
于是楚小姐干脆闷闷的在心里憋着气,不再说话了。
坐在一旁的穆泽羲从腰间取出那半块刻着穆字的玉佩,走过去将它放在楚嫱的手中。“这是六王府所有的财产,保管好。”
以往每次楚嫱都说,家产平分,如今,当穆泽羲将这块玉佩放进楚嫱的手中时,她又突然觉得,这玉佩,似乎有千斤重。
楚嫱就跟丢烫手的山芋般一下子将玉佩丢进穆泽羲的手里,“你的东西,自己收好。”
这句话,若是以前楚嫱说,穆泽羲定然会兴奋许久。然而此时,穆泽羲却是满满的感慨,宠溺的摸了摸楚嫱的脑袋,将玉佩戴在楚嫱的脖子上。
“这玉佩,冬暖夏凉,戴着倒也舒服。你若是实在不喜,便将它放起来,若是闯了祸,便拿出来,见到这玉佩,自会有人帮你。“
这玉佩,实则就是未来储君的身份象征。穆泽羲没说,楚嫱也不知道。这东西的贵重,是她从不曾想过的。
楚嫱低着头,脑子中一片混乱,有一瞬,她甚至有些冲动的想,别管那么多了,既然喜欢,便别扭捏,但是不等她想明白,穆泽羲便轻轻的抚了抚她的脑袋,低声道:”早些休息。“说完,人就消失在楚嫱的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