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白日去酒馆喝酒是有违军纪的,但心中怨愤难平的提举轧杰还是跟着来拓弯进一家不起眼的小酒楼。
这处酒楼不开在大街之上,而是藏身于民宅聚集的巷弄里。若不是这家的酒确实好,早就要关门大吉了。这家平日里就客人寥寥的小酒楼,最近几天更是门口罗雀。瘦长条的来拓与一身蛮劲,郁气难平轧杰一进酒楼,就看到空空荡荡的店面,连酒保都缩在角落里在打瞌睡。
他二人叫醒酒保,找了个最僻静的角落坐下。待酒水上来之后,来拓压低了声音对轧杰说道:“兄弟,整个拱卫军里,我就服你是个明白人。你说我们将军是不是老糊涂了?”他说罢这话,一双细长的眼睛盯着粗莽的轧杰去瞧。
轧杰被来拓这话说的一惊。他抬头细看了周围,确实是一个旁人也无。酒保已经回自己的角落继续睡回笼觉。他又抬头仔细端详来拓的神情,最终说道:“将军的智慧远高于我们。只是我也不明白他这些举动是何意思。他口口声声说什么抓住刺客,现在我们干的事情哪还是什么抓刺客啊?”
来拓端酒杯眯了一口,说道:“无非就是不想担责罢了。你说的也有道理。将军的智慧远高于我们。我们觉得他是老糊涂了,其实他不过是说些漂亮话,终究卖命送死的还是我们。”
轧杰这几日心中的苦闷一但被人点穿,就像是开闸泄洪一般不可收拾。他将手中酒杯往桌上一顿,说道:“将军的人品我们一向是尊重的。可是这一回他确实是不愿为我们担当了。我们这样下去与送死有什么分别?再抓不住女子回去给大王……审查,我们终将是人头不保了。”
来拓手臂细长,他一手按住轧杰,压低了身子说道:“我平日与小将军走动的多,与他说起这些事情,他也觉得将军做的不地道。只是现在确实没有别的法子了。”他口中说的小将军,就是满查的儿子杜赫了。
轧杰大手一挥,说道:“这些远的东西不是我这脑子能考虑的。我只愁今日的任务眼看就绝对完不成。”说罢他朝窗外一指,继续道,“你看现在街上连母猪都没一头。还到哪里去找什么女子?”
来拓听了一笑,说道:“其实我们大王是什么人?他之所以大动雷霆,不是因为我们不能按时交上十名女子。而是我们送去的女子……都太丑了。先前也有几次没教足过,只因里面有几个容貌过得去的。大王就没要打要杀的。若是我们能找到和大王意的美人去,就算只有一个,这一日的差事也算交代了。十个母猪,也赛不了一个貂蝉啊!”
轧杰脑中似乎真有灵光一现,但他还是皱眉回答道:“你说的道理我能不懂吗?我们这哪里还有什么美貌女子了?”
来拓则得意的靠进了椅背,继续说道:“平民家的美貌女子已经没了,难道富人家没藏着女儿吗?富人家的女儿远远要比穷人的女儿美上十倍。说不定我们只要送上一个,像先王后一样对了大王的胃口。别说抵了一天的任务,说不定从此再没有这样的荒唐命令了!”
轧杰狐疑的看向来拓,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富人家的女儿是我们能动的吗?”
来拓一笑,说道:“你还记得今日训话,将军是怎么说的吗?‘你们且放心,不论你们这段时间遇到什么样的人阻挠。都有我站在你们身后为你们撑腰。这段日子我们拱卫军将其他一切要务都暂时放下,总要完成大王嘱托再说!’”来拓笑着模仿将军的口气,接着说道:“这些都是他的原话。没有一句是我捏造的,你都已经听得清楚明白了。既然他说无论是谁阻挠,都有他撑腰。我们就找一个最美的女子回去,甭管她出生在什么门第,一切就说是将军的主意。说不定从此这女子上了大王的心,这一切荒唐行径就此结束。我们这才是为琉球百姓做了大善事啊!”
轧杰几杯酒下肚,如今心头血热。他不耐烦再多想其中细节,一张厚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之上,震的酒盅碗盏叮当乱响。他豪气地说道:“好,这件事,我就跟着哥你马首是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