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王府前段日子闹出很大动静,作为锦衣卫,他们都是知道的。
但是方大人说他捉拿犯人归案,就有些滑稽了。
大家眼看着那个所谓的犯人,既没套枷锁,又不曾被人重重围着,竟然是乖乖地大步跟在方大人身后向锦衣卫衙门深处走去。
不少人将面前的诡异情形记在心里,回头就不知踪影了。
方中锦快回到自己的花厅,又像是想起来一般高声喊道:“陈三!陈三到我这里来!”
立刻有一个人高声应和这,也进入了花厅。
这陈三不是别人,正是方中锦从外带来的那个铁匠。
他曾经一心想要全歼锦衣卫队伍,如今却是鬼使神差的自己做起了锦衣卫。
先前冲脑而上的仇恨已经被冲淡,如今对于陈三来说,每日都是应接不暇的新事物、新状况。
他不是个聪明人,光是要接受这新身份就要花许多时候。
虽然陈三只是做了后备旗,是锦衣卫中最底下的身份。但是当他穿着飞鱼服在外巡逻的时候,收获的是过去从未经历过的敬畏与敬重。
陈三如今夜夜都会回忆方大人在牢中说的话:一念能让人生,一念能让人死。
陈三像是刚刚摸到了权力的边缘一般,既兴奋,又不知所措。
这时方中锦忽然独独叫他去花厅,陈三自然是三奔两跑,勤快异常。
待该进屋的都进了屋,方中锦这才将屋门关上。
他先是对陈三说道:“当初你那些手艺还没放下吧?”
陈三忙到:“没放下、没放下。都是刻在骨子里的,想忘也忘不了。”
方中锦点头说:“你在这屋子周围布置一些陷阱。要狠一些的,一触即死也没关系。”
陈三双眼放大,接着忙点头说道:“行,狠一些!我去拿些家舍。”
这陈三尚未学会京中一套礼节,说罢就回头向外走去。
方中锦并不责怪,等陈三走远之后,又对万洪福说道:“坐吧,如今你情况尴尬。真要我帮你,你就得把事情都告诉我才成。你与汉王到底是如何走到一处的?”
万洪福先将妹子放在一张椅子里,这才坐下。他随手拿了桌上的茶壶一口气喝干,然后说道:“我本来西北边过活,中原的事情与我无关。后来离开西北不打算再回去,身上也受了内伤。”
方中锦点头并不打断。他知道万洪福尚不肯把拜火教的事情说给自己听,方中锦也不会强求。
万洪福继续说道:“后来因为内伤老不好,就想到处找找有没有大夫能给我治伤。只可惜走访了许多名医,都对我这伤束手无策。”
说到这里,他重重的将茶壶顿在桌上,怒道:“后来我就遇到朱高煦。他说仰慕我有些本事,希望我能帮着他做事。
我逍遥惯了的人,就连亲妹妹家都不愿意去吃闲饭,怎么会给朱高煦做打手呢?
也是那朱高煦心思细,他竟然说武当派的掌门臧玉山治疗内伤很有一套。
我当时就想要上武当山去求医。朱高煦又说什么自古正邪不两立,我是邪道出身,臧玉山那种迂腐之人兴许不愿替我治伤。
不愿就不愿吧,难道还要我跪着去求他?臧玉山虽然武功不弱,当年却不在我眼里。”
方中锦点头称是。以万洪福的武功,再加上一教之主的身份,有些傲气也是再自然不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