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散去,归于寂静,司徒箫单手撑着地面,嘴角的血丝染红了他的脖颈。
与他狼狈的模样相比,君墨烨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深邃的黑眸仿佛染上夜晚的黝黑,冷得刺骨。
司徒箫缓了口气,抬头看向君墨烨,良久,终于开口,“君墨烨,知道吗,其实我一直不甘心,明明我的能力并不输你,凭什么每次功劳都是你的,就连勋章你永远都是比我的位置高,我真的不服。”
自顾自说着,司徒箫也不在意君墨烨有没有在听,“君墨烨,那次你掉下悬崖,我就在想你要是没有回来多好,可偏偏你还是回来了,你说我们是不是天生就是宿敌?”
沉默了一会,君墨烨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司徒箫,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我从未想过和你争。”
“不,那是因为你赢了,所以你可以这么说,你永远不会懂我一直被你压一头的心情,你不懂。”司徒箫一向喜不形于色的脸上终于崩溃了,面色狰狞地朝着君墨烨咆哮着。
他赢了,他当然可以这么说,只因为那个输的人不是他。
容殇吊儿郎当地靠着无情,手上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嘴角泛着一抹讽刺的弧度。
这实力比不上别人,那就努力使劲追呗,背地里耍这些龌蹉的手段更加让人看不起,真是自己不努力,又嫉妒人家过分优秀,这不是自己往死里作吗。
无情斜了眼靠在他身上的人,嘴角划过纵容的笑意。
“把他们带回去。”君墨烨冷声说道。
司徒箫低垂着眼底闪过一抹决绝,趁着众人不注意,动作快速地从衣服的内袋里掏出枪,对准自己的心脏,毫不犹豫地开枪。
“砰--”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大哥!”司徒琅双眼瞪大,嘶吼出声,飞快跑过去接住司徒箫倒下的身子。
君墨瑾等人也是意料不到司徒箫会举枪自杀,看向司徒箫的目光透着几分复杂。
司徒琅使劲捂住司徒箫胸口不断涌出来的血,只是那微热的血还是染红了他的手,却没有丝毫停止的痕迹。
“大哥,你何必呀?”司徒琅痛声说道。
“琅……我累了……”司徒箫费力地握住司徒琅的手,苍白的唇瓣没有一丝血色。
“家里的一切……就交给你了。”说完,司徒箫双眼看向天空,眼神有些涣散。
他仿佛看见她,那一抹银紫色的身影。
如果有下辈子,他不要再与她对立,他会对她好的。
大手无力地垂下,司徒箫双眼缓缓合上,身体的温度逐渐失了温度。
“大哥!”司徒琅抱着司徒箫的尸体,眼底溢出水光。
虽然他一直不满爷爷对大哥比他好,一直偏心于大哥,但是他从未想过他死在他的面前,从未。
一旁,冷祁谦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缓步走到君墨瑾面前,平静地问道,“能让我打个电话吗?”
君墨瑾看向君墨烨,见他点头,随后和身后的人拿了手机递给他,他们的手机都扔在车上,根本没带在身上的。
冷祁谦伸手接过,微笑道,“多谢。”
也不顾及众人在这,按下那熟悉的号码,冷祁谦嘴角泛着浅浅的笑意,没多久,电话那边便接通了。
“影,好久不见了。”
电话那边冷祁影怔愣在原地,拿着手机久久没有反应过来,声音沙哑的开口,“大哥,好久不见。”
真的好久了,自从他离开冷家那一天起,他们就再也没见过了。
“影,当初你说的话对了呢,果然,冷家还是只有你看起清。”冷祁谦握紧了手机,声音不轻不重地说道。
“大哥,你怎么了?”冷祁影听出了冷祁谦的声音有些不对劲,关心地问道。
“影,回家吧,冷家交给你了。”没有回答冷祁影的话,冷祁谦温声说道。
“小影,冷家就拜托你了,这是大哥最后求你的事情。”
“大哥……”冷祁影心中一沉,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刚想问点什么,电话那边便挂断了。
关掉手机,冷祁谦抬头看向君墨瑾几人,自嘲笑了笑,“和你们斗了这么久,我也够累了,大牢那种地方好像不适合我呢,估计待久了也得疯了吧。
叹了口气,少见地语气软道,“我来之前服了毒药了,估计再过几分钟也要发作了,这次的事情是我和司徒箫谋划的,不关我们两家的事情,如果可以,请你们放其他人一马。”
来之前,为了以防万一,他服下了毒药,如果赢了,他会立刻服下解药,如果输了,就是现在这种结局了吧,解药刚刚已经被他毁了,就算是败了,监牢那种地方以他的骄傲也绝不愿意进去,司徒箫何尝不是和他一样的想法,所以才选择了自杀,如果他们两个不死,司徒家和冷家的处境只会更加艰难,他们这次的事情估计得被整个华夏的人唾弃了吧。
他和司徒箫败了,司徒家和冷家难免得被他们这次做的事情牵连到,这是他最担心的事情,只是现在的他,也没有能力再去护着冷家了。
“做了的人一个也跑不掉,没做的人自然会没事。”君墨烨淡淡说道。
闻言,冷祁谦笑了笑,第一次发自内心地笑了,“君墨烨,如果我们一开始便不是对敌那该多好。”
活了一辈子,他一直为了冷家活着,其实他心底一直是羡慕着君叶两家的人吧,羡慕他们之间纯粹的亲情和友情,这是他一辈子从未拥有过的。
君墨烨眼底一沉,他从未想过和他们作对,只是他们被心中的贪婪和野心迷了眼罢了。
“嗯。”心口一痛,冷祁谦面色瞬间惨白,痛哼一声,嘴角的鲜血不断溢了出来。
缓缓跪倒在地上,这种时候,冷祁谦还破天荒地笑了出来,“容少,你们万丹楼的毒药效果还真不错。”
容殇一眼便看出了他中的毒是那万丹楼的毒药,蹲下身靠近冷祁谦的耳边,声音只有他们两人听得到,“听说魔狱吧,其实我家主子还有一个外号,名为魔幽。”
话落,冷祁谦瞪大眼睛,随后整个人往后倒去,原来叶倾颜才是整个华夏最藏得最深的人,魔狱魔主,如果他早知道的话,估计也不会这么不自量力了吧。
怪不得她那么嚣张,那么狂傲,原来她本就是有资本狂,有资本嚣张,是他们一直看不清现实罢了。
容殇站起身,还没站稳,一只大手便将他拽了过去,原本想要爆粗口的话,抬头看到拽他的人时,到嘴边的话顿时咽了回去。
“你拽我做什么?”
“别靠别人太近。”无情扫了眼地上没了气息的冷祁谦,淡淡说道。
“噗--”魔狱的人听到无情的话,发出一声笑声后连忙低下了头,原来他们魔狱的金毛狮王又吃醋了。
容殇眼底闪过一抹不自然,连忙移开视线看向别处。
“大哥,现在怎么办?”君墨瑾看了眼司徒箫和冷祁谦的尸体,无奈问道。
本来是打算将他们带回去,让皇甫老爷子处理的,现在倒好,两人死了。
“带回去,让皇甫老爷子他们想去。”他们的任务也结束了,剩下的可就不是他们的任务了。
“这里留一部分人处理干净。”
“嗯。”叶唯皓和君墨瑾点了点头,吩咐手下的人将人一并带回去,冷祁谦和司徒箫带来的人也被抓捕了起来,还有那个很是讨厌的铃木也被一齐带了回去。
没戏看了,容殇和无情一行人也打道回去万丹楼了。
林间风声呼啸,地面横躺的尸体透着一股凄凉,地面遍布血迹,看着煞是渗人,席卷京都的暴风雨也终于缓缓平静下来了。
……
叶倾颜一行人回到叶宅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除了他们一家三口没到之外,其余的人都到齐了。
小家伙一回来,那可是被家里的长辈都围着嘘寒问暖,仔仔细细检查了一下小家伙一番,心底的大石头才算落了地。
龙宝知道他把家里的人都吓到了,少见的嘴甜哄人,将老爷子一行人全部哄得心花怒放的。
京都的风波逐渐平静,不过司徒家、冷家和慕容家都受到了不少的重击,司徒忠和冷司擎都被架空了一些权力,司徒箫和冷祁谦的死都给两家带去了不少的打击,司徒忠和冷司擎就算再怎么不甘,知道司徒箫和冷祁谦犯下的事情,也只好听从了上头的处罚,毕竟皇甫老爷子没有赶尽杀绝,那对他们两家来说那也是够好的了。
至于慕容家也是被慕容哲拖累罢了,慕容哲利用家里的财力和司徒箫他们合作帮助铃木,这件事也被查了出来,因为这件事,慕容哲被抓,慕容集团也一夜之间受到了不少打击,这次三家可谓是受了重创,要想翻身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而这一次的事情,也再次让众人都看清楚了叶倾颜的手段和地位,叶倾颜的名字也被整个华夏的人都传遍了,尤其是S市和J市的人更是对叶倾颜有好感,而京都的格局也再次洗牌了,君叶蓝三家依旧是霸占着龙头地位,而六大世家的排行也消失不见了,司徒家、冷家和慕容家都彻底安分了。
三大世家的衰败之快让京都圈子里的人都忍不住唏嘘,这么一来,从今往后,谁还敢撞到君叶蓝三家上去,有叶倾颜那尊杀神在,估计再也没人敢不长眼撞到她那边去了。
白驹过隙,日子还是照常得过,事情都解决了,君墨烨两对新婚夫妻也溜去度蜜月了,家里每个人都有各自的行程,不过叶倾颜好不容易忙完这些事情,可算是清闲了,一直待在叶宅偷懒着,当着她的甩手掌柜。
冬日里的暖阳暖烘烘的,晒得人有些懒洋洋,花园里,叶倾颜正在躺在一张贵妃榻上,身上盖着柔软洁白的毯子。
素白的手轻搭在额头上,叶倾颜虚眯着眸子,浑身泛着一股慵懒的气息,像极了一只发懒的波斯猫。
君墨宸处理完事情便过来寻她,入目便是美人卧榻的一幕,殷红的嘴角泛着宠溺的弧度,缓步走近过去。
健臂一卷,将软塌上的人儿轻松抱起,顺势坐在了软塌上,“就那么困?”
低沉磁性的声音一温柔起来,差点将叶倾颜的心都给酥麻了。
懒洋洋地张开眸子,望进他含笑的墨眸,红唇勾出醉人的浅痕,“还不都怪你。”
每天一到晚上这男人就变成不知餍足的饿狼,要不是如此,她怎么会一直犯困。
“哈哈哈!”君墨宸爽朗大笑,绝世的冷颜更是显得璀璨迷人,低哑的声音仿佛酿制万年的美酒醇厚而惑人,“是是是,都怪我。”
眸光触及那抹红唇,君墨宸俯身便要印上,一道软濡的声音不合时宜地从远处传来,打破了有些旖旎的气氛。
“爹地,妈咪,你们在哪里?”龙宝特有的声音在花园里响起,明显是要来找人了。
看着君墨宸有些吃瘪的神色,叶倾颜不厚道地笑了,伸手故意挑衅地摸了摸他的下巴。
“你儿子来了耶?怎么办呢?”
“磨人精,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君墨宸反握住她的手,压低声音,故意附在她耳边说道,成功让她耳尖染上一抹绯红。
叶倾颜哼了哼,老实地窝在他的怀里,眸光看向花园里满目娇艳的花朵,叶宅的花一直是四季常开不败,饶是冬日里也能看到满园春色。
“宸,有你真好。”与君墨宸十指紧扣,叶倾颜整个人窝在他的怀里。
有他陪在身边,看窗外满院芳华,让她心生满足,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他在她身边,遇见他,是她从未过的幸福。
君墨宸殷红的薄唇上扬着,下颚抵在她的头上,倾倾,有你真好!少年时期遇到你,真好,爱上你,真好!
冬日暖阳,花园上两人相拥而坐,她在看花,而他在看她,入目便是一道绝美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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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商场巨子聂归尘娶了个身份低微的女人,日日横眉冷对。
不禁有人好奇:“聂先生,您家的规矩是夫纲大于天吧?”
聂归尘似笑非笑地睨了对方一眼:“我们家和你说的规矩恰好相反,基本上是她进我退,她怒我跪。”
夫纲这玩意儿使起来得在特定的时间地点,比如晚上的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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