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可真是千钧一发,好几次和以命相搏,差一粒米就被鬼弄死了,沈平说干这行的要用命去拼,这话果然半点都不假。
差不多同一时间,细猴那边也处理完了女尸,火急火燎地跑向我,将口袋里的几包糯米抓出来,不停朝身上抹。
单独干掉女尸,细猴也被抓出了不少血痕,尸体身上都有尸毒,如果不尽快用糯米拔掉,后果很严重。
沈平那边抓着铜镜,在念了几遍经文之后,也差不多完事了,他用一块黄布盖好了铜镜,苦笑着站起来,脸色惨白,喘着粗气大骂道,
“狗日的,这趟生意亏大了,早知道是‘灭门丧’,别说十万,一百万老子都不接!”
碰上一家子这么凶戾的鬼魂,我们三个还能毫发无损地活下来,已经算运气不错了,喘了几口粗气,我和细猴互相搀扶着站起来。
细猴目光在院子里巡视了两圈,嘀咕道,“老赵呢,这老小子上哪儿去了?”
“狗日的,现在问题一解决,他该不会想赖账吧!”沈平脸色马上就垮了,愤愤地破口大骂道,“他肯定从后院跑了,走,找他去!不先在这老小子身上捅一刀,老子咽不下这口气!”
沈平杀气腾腾地走向门口,一脚踹开后门,正准备去找赵军麻烦,可刚走出院子不到两秒钟,外面就传来了他的惊呼,“卧槽,卧槽卧槽……”
怎么了?
沈平连用了好几个“卧槽”来宣泄心中的情绪,听得我和细猴面面相觑,赶紧并肩子跑向门外,很快,就发现沈平惊呼的缘由了。
赵军这老小子,应该是在被他老娘追逐的时候慌不择路,跑出后院的时候,没有顾得上细看脚下,一头扎进了后面的一口深水井,两只脚还搭在井口上,可脑袋却埋进井水中,扑腾这么半天,早断气了。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苍天饶过谁啊。
对于他的死,我并不感觉惋惜,可沈平和细猴却纷纷站在井口边,跳脚大骂,“去你娘的蛋蛋,还有五万尾款没结清呢!”
这俩夯货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要不是年纪差了十岁,我都怀疑沈平和细猴是不是一奶同胞,人家都说见钱眼开,他俩把这句话诠释得很好,见了钱连屁眼都恨不得打开。
赵军的死,属于意外坠井,严格意义上来说和我们并无关系,也不存在违约,我蹲在进口边观察了一会,回头对细猴说道,“搭把手,先把人弄出来再说。”
细猴骂骂咧咧地跳到我身边,伸手就去抓尸体,我俩刚把尸体埋进井水中的脑袋拽出来,尸体的眼睛却徒然放大,发青的脸上流露出一抹诡笑,伸手朝我和细猴脖子上抓过来。
王八蛋,诈了尸还想拖我们下水!
我和细猴同时松手,尸体失去支撑,又一次跌入水面,这次沈平没惯着他,当即扯开一包朱砂粉,全都投到了井水底下,水面中顿时“咕咕”冒出了气泡,卷起一大股被朱砂浸透成了血红色的水花。
“找个盖子,把井口封住吧。”我若无其事地站起来,对沈平说道。
我们在附近找了一块石头,众人合力,用石头压住了井口,见天色已经不早了,便赶紧离开了这座鬼宅。
赵军的尸体被掺了朱砂粉的井水浸泡着,不可能再起尸,我们也没必要替这个该死的家伙敛尸,让他一直泡在井里挺好,反正这附近马上就要搞拆迁了。
重新返回主城,我和细猴回了出租屋,沈平则返回自己家,约定后天一早到川南大学的门口会面,调查老魏那桩案子。
赵军这笔业务,虽然过程比较艰难,但毕竟只是一个小插曲,回家之后,我和细猴洗完澡,各自回房睡觉。
第二天我就在家里待着,没有下楼打开门市,一边养精蓄锐,一边督促细猴画符。
这小子的进展远比我意料中的更快,大约是经历了几场与鬼魂生死搏斗的关系,已经能够逐渐掌握到气感,落笔成符,还算中规中矩,比我第一次画符的效果好上许多。
说实话,细猴的天赋连我都有点羡慕,可惜碍于和疯道人约定,没办法传授他太多术法,否则这小子未来的路,或许会走得比我更远。
如此耽搁一天,到了和周斌约定好拜会唐教授的日子,我让细猴去门市守着,自己则打车来到了川南大学门口,望着身边人流如织的清纯面孔,心中感慨颇深,回想起自己上学那会,略微有些愣神。
等了没多久,我后背被人拍了一下,回头,看见沈平和周斌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