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肯定也想进去,却抹不开面走过来,我也懒得搭理他,转身就准备关门。
“等等!”黄毛总算开口了,不情不愿地把脑袋凑上来,骂骂咧咧地说道,“艹,你小子最好别给我耍什么花样。”
“你可千万别勉强,后悔还来得及。”我面无表情把手伸进碗中,看着黄毛那张乖戾的脸。
“少废话,你特么到底抹不抹?”院子外面的冷风“呼呼”地吹着,空气变得越来越森寒,饿鬼随时都有可能出现,黄毛已经忍耐不住了。
我伸手,在黄毛脑门上也抹了一把,安静地等待了几秒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只好测过身,将他放进去。
“嘿嘿,我看你才是鬼!”证明了清白,黄毛脸上带着一丝诡笑,骂骂咧咧地走进院子之后,而我则把大门一关,陷入了沉思。
怎么会这样?
按照我的设想,饿鬼一定会借助这几个村民的身体混进人堆,然后伺机寻找下手机会,可几个村民被抹上了鸡血,却一点异常都没有,难道是我猜错了?
我大为不解,用目光依次扫视在这些村民脸上,眉头皱得越来越深。
正当我准备回到人堆当中去的时候,刚被关紧的大门,居然再度传来了拍打声,门外响起了一道惊慌失措的叫喊,“快开门啊,我还没进去,求求你们开门啊……”
“龙根,这小子不是死了吗?”
二爷脸色一变,突然从草席上站起来,很笃定地对我说道,“小师父,你可千万别开门,龙根肯定就是鬼,刚才的第一声惨叫就是他发出来的,我不会听错!”
“二爷,先别忙着下定义,开门看看也不会怎么样的。”我摇头,向他投去一个宽慰的眼神,然后转身,将插在木板上的门栅拉开。
大门被人狠狠推开,眼前闯进一道浑身是血的身影,跪在地上哭喊道,“大师,我错了,你救救我,千万别把我关在外面啊!”
门外的人大约二十来岁,穿着一身破旧的棉袄,深冬的寒风刺骨,懂得他不停打着摆子,连嘴唇都变成了乌青色。
我对他说道,“你先起来,让我好好看看。”
他“嗯”了一声,垂着头站起来,灯笼中散射出昏暗的光线,将他的影子照得有些模糊。
我指着他身上的鲜血,挑了挑眉头,“你刚才看见饿鬼了?”
我话音刚落,龙根儿的肩膀就抖了起来,用很惊恐的语气说道,“对,我……我看见了,他……他把我家的大黄狗吸成了肉干,还想吃我的肉,于是我就跑……一直跑到这里了。”
我又问道,“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龙根战战兢兢地看我一眼,脸色伴随着极度的惊骇,连肌肉都扭曲了,“饿鬼一直在追我,这些伤,都是我在路上跌出来的。”
“放屁!”
二爷突然站起来,抓着灯笼走到我身边,“小师父,你别信他,你看他身上这些伤口,根本不像摔得,分明就是被咬的!”
我定睛瞧去,果然在龙根脖子上发现了几排很明显的撕扯痕迹,尽管入肉并不深,可这并不像摔一跤之后出现的伤口。
我把目光眯了起来,对龙根说道,“你说你还活着,敢不敢让我验一验?”
“好,大师你验!”出乎我的意料,龙根居然主动把脖子伸过来。
我怔了一下,将碗里仅剩的鸡血全都倒上去,可龙根居然无动于衷地站在那里,一点异样都没有。
他顶着一脑门的血污,看着我,声音嘶哑地问道,“大师,我现在能进去了吗?”
说话的时候,我看见龙根背后的影子一直在闪烁,就像印在地上的墨渍一样,逐渐褪色,变得越来越稀薄!
不对,这鸡血有问题!
我将手中的瓷碗抓起来,凑到鼻子下仔细嗅了嗅,顿时脸色骤变。
我嗅到了一股羊膻味,这根本不是鸡血,是羊血!
卧槽!
我立马将目光转向二爷,沉声道,“二爷,我不是让你杀鸡放血吗?为什么你把羊血掺进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