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老夫子的儿子!
沈若凡坐下不久,就听着里间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脸上笑容更甚,这么急促的脚步声,无疑显示对方的着急。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官袍的中年人从里间走出,沈若凡一眼望去,不禁心中暗赞一句,好个中年帅哥。
沈玄驱年纪应当在四十之上,又常年在岭南这土匪窝里,应当劳形显老才是,可是从外表看来却不见丝毫老态,依稀可见年少时的风流英俊,双眼黑亮犹如珍珠,似蕴含无限智慧,故意留着的八字胡更彰显一分成熟。
沈若凡算是见识了二十年前大明风月班头的风采,心道自己老了之后如果能有这么好看,那真的要烧香拜佛感谢一下。
“下官沈玄驱拜见王……”
一个爷字没有出口,原本端坐着的沈若凡犹如闪电一眼蹿出,一手扶住沈玄驱准备下拜的双手,轻笑道:“我这个王爷是散职,不用算公,而论私,我该叫你叔才对,叔。”
沈玄驱身子一震,眼眶竟然微微发红,隐有泪光闪烁,没有坚持拜下,而是趁势起身道:“这个叔字,我是当不起,不过是被逐出门墙的不孝子罢了。”
“我出门时,曾去爷爷那里说过,当时我见他手里握着一块墨绿的玉佩,虽然藏得很快,可我在上面看到玄驱二字。”沈若凡道。
沈玄驱身体又是一颤,泪水几欲从眼眶当中滴落,不过以强大的毅力强自忍耐着,不想在外人面前丢了脸,涩声道:“爹还好吗?”
“不好,独在清风山庄,一年前我见他的时候,就见他生志缺乏,近来咳嗽还有些严重,腰腿的毛病也没有好……”沈若凡一桩桩一件件地说着老夫子的近况。
沈若凡每说一件,沈玄驱眼眶就红一分,最后再难忍耐心中悲伤和愧疚思念之情,泪珠大点大点地坠落,再也顾不得什么官威不官威,外人不外人的,情难自控。
捕快们跟随沈玄驱多年,一些年纪大的对当年事更或多或少知道些,识趣地退了下去。
沈若凡也没有再说,让沈玄驱静静发泄一番,他虽不知到底发生什么,可父子断绝关系二十多年不相往来,不管是为了什么,对双方来说都是一种痛苦。
“爹,你在哭什么啊?”
一个童稚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沈若凡好奇地看过去,见着门口站着一个妇人和一个六七岁的孩子。
沈若凡心中猜测,这应该就是沈玄驱的妻儿,妻子穿着简单,并不如何华丽,但模样端庄美丽,便是荆钗布裙也难掩绰约风姿,出得厅堂的最好代表,出身必然不凡,至于孩子胖乎乎肉生生的,让人看得打从心眼里喜欢。
“你是谁?为什么让我爹哭?”孩子拿着把木剑指着沈若凡奶声奶气道。
大大的眼睛想要表现认真生气,但除了萌之外,沈若凡是没看出什么来,只是笑道:“我是你哥哥。”
“哥哥?”孩子眨巴眨巴了下大眼睛,萌化众生的表情,抬头看着自己娘道,“娘,你和爹每天晚上不是说给我生弟弟吗?怎么生出了个哥哥来啊?”
沈夫人原本好奇自己丈夫为什么会大哭起来,结果听着儿子的话,脸色不禁一羞,捂着儿子的嘴,生怕他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