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娜同样如此,她想要宽慰曾恪,又担心再提起这件“伤心事”会给曾恪的伤口上撒盐,犹犹豫豫了半晌,起身道,“我去给你放水,洗个热水澡,一天的疲乏就能怯除了。”
“不用了,希尔娜,我回来的时候,在更衣室里淋浴过了,我很累,想直接休息了……对不起,希尔娜,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曾恪顿了顿,又笑了笑,说道,“其实我没事的,哈,我的祖国有句俗话叫做胜败乃兵家常事,足球嘛,有胜利就有失败,没什么不能接受的,这次输了,下次再赢回来就是了。所以……我先去休息了。”
说完,曾恪摆摆手,转身向着楼上走去。走了几步,他又停了下来,兜里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是拉拉卡打来的。
想了想,曾恪按下接听键,然后打开了免提。
“喂喂,曾,听说今晚你们输球了?霍芬海姆被淘汰了?这可真是……诶诶诶,我可不是幸灾乐祸啊,你知道的,我不是这种人……我就是想说,那可是巴塞罗那诶,输给他们不丢人!那啥,你别伤心啊,也用不着沮丧,瞧,作为朋友,我这可不就是来安慰你了吧?……我现在在美国呢,要不,你过来散散心……什么?也对啊,欧冠结束了,联赛还要继续,那啥,你等等吧,再等个半个月,我就从美国飞回来,到时候我请你喝酒啊……那话怎么说的,喝醉了,什么愁没了……喂喂,你怎么不说话啊?难不成真是难过得躲在电话后面呜呜直哭呢?……”
电话里传来拉拉卡“安慰”的声音,这家伙还真是双商都欠费啊,安慰人能安慰得别人想将他给一拳打死,这种方式也算是“别出心裁”了,曾恪压根就不想搭理这个不靠谱的家伙,刚想把电话挂掉,有人比他的动作更快,珍妮弗一个箭步冲上来夺过了手机,对着手机就是大吼:“拉拉卡,你去…..死吧!”
“去死?这谁啊……珍妮弗?……这什么意思啊,我正安慰曾呢,要知道曾和他的球队刚刚被淘汰出局,这会儿心情肯定很难受,作为好朋友,我应该尽我的一份力,我……”
“啪~”
话音未落,手机就落在地上,被摔得四分五裂,珍妮弗满面的怒容,要是拉拉卡此刻在她的面前,搞不好立刻就会被发狂的女暴龙送回炉子里重造——有这么安慰人的吗?一个劲的反复在伤口上撒盐?
随即珍妮弗的表情又尴尬了起来,希尔娜等人正一脸骇然的望着她。
曾恪嘴角抽搐了两下,指着地上手机的尸体道:“这……这是我的手机。”
“……”
“这是我送的,我摔了不行啊!”珍妮弗脑子反应还是很快的,张嘴就说,“我看这个手机用了两年了,也该换新的了,我就想把它摔了,然后给你买个新的,不行啊?”
所有人都在翻白眼,曾恪嘴唇抽搐的更加厉害了,最后无奈的点头:“行。你记得给我买个新的,我先去休息了。”
曾恪的背影消失在楼道的拐角处,珍妮弗张张嘴,飞扬的表情变得有些颓然,金特尔无奈的扶额,明知道霍芬海姆输掉了比赛,是该安慰曾恪的,但你这样的做派,是安慰吗?
“我好像搞砸了。”
珍妮弗这样说道,希尔娜上前抱住了她,“没关系的,事情或许不是你想的那样呢?瞧,曾似乎并没有不开心,或许他心里是难过的吧,但……但你该相信他,这样一点挫折,可不会击败他呢。”
珍妮弗点头,大壮已经在一旁出声了:“剩下的菜……现在我可以吃了吗?”
所有人:“……”
尼玛,这个吃货!
……
房间中,没有开灯。
曾恪躺在床上,看着头顶上的天花板,事实上,因为光线昏暗,他根本看不清房顶。但她就是这样一直将眼睛睁着,脑子里乱糟糟的,既有今晚比赛现场的画面,也有队友们悲伤落寞的表情,还有兰尼克在无人的时候扼腕叹息的孤寂身影……
这确实是一场令人难过的比赛,尤其是结果,令曾恪无法轻易释怀。
但很快的,曾恪就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他想起了一家人开着灯在客厅中等他,他想起了刚才的美食,他想起了希尔娜温柔的眼神,还有大壮,有金特尔……再想到拉拉卡打来的越洋电话,不得不说。拉拉卡这家伙虽然双商急需充值,但却是一根很合格的“搅屎棍”,被他在电话里叽叽喳喳的胡说一气,曾恪的心情不自觉的就开朗起来。
白痴也有白痴的好,至少,他能带给你欢乐,不是么?
“其实,你们对我的好,我都明白,真的能明白。”
“但其实不用这样的……这点困难,就想将我击倒?不可能的!不就是一时的失败吗?下一次,再赢回来就是了!哈,睡一觉就好了,一觉醒来,又将是新的一天,又该开始为了新的目标努力了!”
曾恪轻轻的浅笑摇头,慢慢的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