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第二天,柴荣就降下了旨意,要求全军会师。
只是伴随着这一道旨意,还有两道人事任命。
其中第一道,是任命王朴为河东路布政使,第二道则是任命张永德担任河东路经略安抚使。
一文一武,将河东的大权托付给了这两个人。
叶华颇感意外,王朴身为天子近臣,柴荣最信任的人,他不留在皇帝身边,却要当什么布政使,这不是扔了金饭碗,捧着瓦盆喝稀粥吗?图个啥啊!
“唉,老夫劝不了侯爷,也劝不了陛下,甚至连我自己也劝说不了了!”王朴很坦然,他笑道:“昨天以前,我想得听明白,可跟侯爷谈了之后,我又糊涂了。所以啊,我准备留在河东,好好看看,好好想想,等我想清楚了,再回朝辅佐陛下,也免得误国误民!”
叶华抚掌大笑,“王学士,我相信只要以一颗公心来看待大周的变化,你一定能得出正确的结论!”
叶华想了想,提笔写了三句话,送给王朴。
“这是我认为的评断是非的标准,王学士请过目。”
王朴伸双手接过,只见叶华写道:“是否有利于提升大周的军力;是否有利于提升大周的综合实力,是否有利于提升大周百姓的生活水平。”
王朴反复念了几遍,突然深深一躬,“侯爷的这三句话,老夫会挂在书房,日夜观看,仔细领会!”
王朴告辞了,张永德又来了。
张驸马很干脆,“啥也不说了,我这个位置本来就是侯爷的,你说要怎么办,我都听你的。”
的确,河东路经略安抚使,叶华当仁不让,是最好的人选。
可现在聪明人都看得出来,大周要改革,敌人不在河东,而在朝中!
柴荣可以离开任何人,唯独不能离了头号大将叶华。
以张永德的身份,是无论如何,也不该独当一面的。可问题是他跟叶华的关系密切,而且留他在河东,能完美贯彻叶华的方略,不至于让改革刚开始就遭到摧残,甚至功败垂成。
叶华想了想,“我只有两条要交代,其一,你要多抓奴隶,无论用什么手段,必须保证供应!”
张永德用力点头,“那第二条呢?”
“就是不许分割土地!”叶华道:“在中原,土地是分散给百姓的,结果呢,连一块马场都建不起来!当然了,中原人多地少,没有法子。可是在河东,必须守住底限,土地一旦分散了,就再也收不回来了!你可以把土地租给士兵,或者交给大商人,让他们建立起大的农庄农场……回头,我会给你写一份详细的章程。”
张永德毫不迟疑,“放心,我豁出命,也不负侯爷之托!”
……
叶华交代完毕,就随着柴荣动身,返回开封。
在路上,叶华询问过,是否要加快速度,柴荣只是微微一笑,“抓了人已经是胆大包天,还真敢把天捅出窟窿吗?”
有他这句话,叶华也乐得不紧不慢,君臣带着大队人马,路过邺城,留守在邺城的文武重臣,一起迎接。
只是在人群当中,却没有魏王符彦卿的身影。
此时的老王爷正在家里骂人呢!
“好啊,来抓啊,有本事把老夫也抓走吧!我三个女儿,进宫两个,还有一个许给了白眼狼!三个儿子,一个在阵前拼命,两个被人抓走了要砍头?三儿三女,等同一个没有!我就是个老绝户!都说一个女婿半个儿,老夫摊上了什么样的女婿?一个废了老夫的西京留守,一个拿走了老夫的天雄军!我就是瞎了眼,才把女儿嫁给你们!”
符彦卿在屋子里破口大骂,声音传出去老远,叶华和柴荣一前一后,站在书房门口,那个尴尬就不用说了。
偏偏符昭信还在后面跟着,他闷声道:“陛下,侯爷,请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