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石陵想得很美好,干得很起劲儿。
五年下来,他只是当上了都头。
一度徐石陵都想一死了之,后来他听说金陵城中,有一位仙长算卦极准,徐石陵身上也没有钱,就只剩下祖上留下来的书。
没法子,他以《脉经》作为卦金,来求见陈抟,请老道指点迷津。
“唉,将门之后,却要像我这个破老道问前程,李弘冀真是无识人之明。南唐朝中,也尽是无能之辈。空有贤才猛士,却不知道使用。”陈抟感叹之后,“我告诉他,静待时机,最多三年,自有鱼跃龙门之时,没想到才一年多,就不一样了,总算没有打脸,这份卦金,我也就能收得心安理得了!”
“什么啊?”魏仁浦不干了,“明明是我提拔的徐石陵,陈仙长,你怎么敢居功啊!快把《脉经》给我!”
魏仁浦还要抢,陈抟转身对叶华道:“你小子还不说话吗?”
叶华笑了,“魏相公,你年纪大了,气功不适合你,想要长寿,把家里的歌姬遣散就是了。”
说完,叶华也不理魏仁浦黑沉沉的老脸,拉着陈抟,急匆匆离开。
到了外面,陈抟停住了脚步,把《脉经》掏出来,递给了叶华。
“你知道老道为什么给你吗?”
“知道,让我送给石头去!”叶华回答很干脆,老道迟愣一下,眼圈泛红,他狠狠捶了叶华两拳,疼得叶华龇牙咧嘴,却也不敢躲避。
“我那个傻儿子,为了你交代的事情,都拼了命!老道一把年纪,这是要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陈抟气得胡子撅起老高。
叶华连忙道:“仙长放心,有这本《脉经》,我相信绝对能让石头治好内伤,恢复如初的。仙长要是不放心,不妨亲自去教他。”
“我教他什么?那个小兔崽子几时听我的话?他要是听我的,少招惹女色,凭着我教给他的气功,固本培元,也不至于受内伤,瞧见他,我就生气!”
陈抟气鼓鼓的,“你去看看替我看看就行了,老道还有事,告辞了。”
这位说完,甩着大袖子,飘然而去。
叶华只能苦笑,明明都互相关心着,偏偏舍不得见面,这对父子啊,还真是够别扭的。叶华摇了摇头,急忙去病房了。
要说起来,陈石这次的伤,是着实不轻。
他披着三重铠甲冲锋,被射中了不计其数的箭,虽然甲胄坚固,阻挡了大部分,但还是有射中身体的,内伤加外伤,偏偏受伤之后,还继续冲杀,不得休息,严重透支了身体,陈石到了军医馆,连着吐了两次血。
整个人昏昏沉沉,半点力气都没有。
“好好研读吧,这本《脉经》可是令尊给你的宝贝。”叶华把情况大致说了一句,陈石却不那么有兴趣。
“不成的,我这么笨,读不懂的……要不这样,你先学学,会了再教我,怎么样?”
“我要是学不会呢?”
“你都学不会,我就更不用学了!”
叶华忍不住笑了,“都这时候,还有精神耍心眼,你就直说让我学多好!”
陈石嘿嘿两声,“你天天劳心劳力的,我真怕有一天,你会像诸葛孔明一样,早早死了……要是没有了兄弟,孤单单一个人,活得太久,反而没意思。所以啊,我才努力造娃娃,等我死了,他们兄弟还能彼此照顾,不会像我小时候那么可怜……”
叶华扭过头,忍不住骂道:“挺大的人,说这么煽情的话干嘛?好好养病吧,我这种人,阎王爷都不愿意收的。”
揣着《脉经》从病房出来,叶华变得严肃凝重,水师到了手里,最强大的一支人马控制住了。
该对城里的势力下手了,那些摩尼教暴徒从哪里冒出来的?不会是从天而降,不会从地下钻出来……这金陵城,还有哪里能藏兵呢?
叶华眼珠转了转,立刻有了想法,“传令李肆,立刻封锁金陵所有丝绸作坊,要彻底清查!”
……
朱柔娘是个纺织女工,五代承袭唐风,对女人的约束都不是很多。可是让女人进作坊上工,还是很少见的。
柔娘会被逼着当织工,是因为她是童养媳,夫家的日子不好过了,婆婆就逼着她来当织工,补贴家用。
作坊的工作非常繁重,跟她一样遭遇的女工比比皆是。
很多人都会承受不住,选择逃跑。
这时候,就会有负责看管的工头打手出面,抓到之后,就是一顿好打,绝没有客气。朱柔娘是个坚韧的女孩子,她默默忍受着一切,从来没有跑过。
又一次工头拷打别的姊妹,她发现在工头的肩膀上,有一个日月图形的刺青,十分显眼……就在几天前,工头突然消失了,朱柔娘很庆幸,可谁知他又出现了,还直扑柔娘的房间,像是凶神附体似的,“爷早就看上你了,跟我一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