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符皇后陡然提高了声音,“臣妾什么都能告诉你,也请陛下告诉臣妾一件事,你……会不会废了太子?”
说这话的时候,符皇后的拳头不由得攥紧了,身为一个母亲,她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太子,若是被她牵连,逼得柴荣废了太子,她死不瞑目。
柴荣眼光平视,微微道:“太子尚在冲龄,他是朕的儿子,该怎么做,朕心里有数!”
虽然没有直接承诺,可是这话已经让符皇后倍感欣慰了。
“圣人,臣妾从实招来,这几年那个贱婢总来说短论长,太子在学堂顽劣,远不及幸哥优秀,臣妾心中着急,想着寻觅良师,是她推荐的戚同文,后来戚先生不愿意当官,只是一心教导太子,她又鼓动妾身,请求建立东宫六率,充实羽翼……臣妾只当她一心为了太子,没有多想。”
符皇后说到这里,气喘吁吁,脸上泛起一层潮红,她仰起头,“陛下,臣妾几时想到,亲生妹妹,居然如此丧心病狂!太子骄纵顽劣,是她推波助澜,又是她怂恿臣妾,犯了天条!都是那个贱人干的!臣妾这一辈子算是被她毁了,臣妾能不报仇吗?”
柴荣无视妻子的发疯,突然怒道:“你为了杀死她,就故意去刺杀幸哥,嫁祸于人,对吗?”
“对!”
符皇后朗声道:“臣妾这是一箭双雕,除掉了贱婢,臣妾才能安心,杀了幸哥,也是臣妾替陛下铲除一个祸害!”
啪!
柴荣甩手就是一巴掌,符皇后被抽得在床上了滚了三圈,若不是有帷幔挡着,几乎落到地上。
好半晌,符皇后才勉强爬起,半边脸都印着巴掌痕迹!
“打,打得好!”
符皇后道:“郭幸哥是先帝的亲生儿子,早晚都要和我儿争夺天下,这是宿命,臣妾杀了他,又什么错?”
柴荣已经懒得多跟她废话,符皇后是真的走火入魔,不可救药了。
“你刚刚又派人去锣鼓巷,联络锦衣卫,这一次你想杀什么人?不会还是幸哥吧?”
“不是!”符皇后喘着粗气道:“臣妾杀不了他,臣妾想杀了皇三子……”
啪!
柴荣又给她另一边脸狠狠一巴掌。
“毒妇!”
柴荣怒不可遏,“你的心肠胜过蛇蝎,居然连三岁的孩子都不放过,你,你简直可杀不可留!”
柴荣暴怒,符皇后反而笑了起来,凄凉而阴森!
“圣人,那个贱婢能害姐姐,还有什么事情是她做不出来的!你当真以为她肚子里怀的是龙种?”
此话一出,别说柴荣了,就连叶华都想捂上耳朵,赶紧走了算了。
皇家密辛,知道的越少越好。
只不过这些事情跟案子有关,他不能不听。
“以前我没有想过,可自从看清了贱婢的真面目,臣妾就在思索……她和我都深居宫中,她是如何知道戚同文大名的?现在想来,只有一种可能,她早就和韩德让有勾结,当初就是她介绍臣妾认识韩德让的!”
符皇后凄然道:“三年的光景,深宫寂寞,臣妾落了一身病,她却容光焕发,更胜往昔……还学了一肚子阴谋诡计,知道算计姐姐了。若不是有人教她,又岂会如此?”
绿了,柴荣绿了!
叶华是手足无措,恨不得钻进地缝儿,赶紧走算了。韩德让还真是个人才,在契丹能巴结上萧太后,在大周,能勾结符贵妃……这货到底是哪里那么出众,居然有这么好的女人缘?真是怪了!
“够了!”
柴荣愤怒吼道:“你这个毒妇,给朕住嘴!”
“不!我偏不!”符皇后继续道:“宫中宿卫,有许多绣衣使者的人,韩德让只要改头换面,就能混入宫中,偏巧陛下远征在外,那个贱婢就勾结上了年轻潇洒的韩德让,她肚子里的根本不是龙种,是孽种!孽种啊!”
“你给我住嘴!”
柴荣气得掐住符皇后的脖子,双手用力,符皇后本就支撑不住,被柴荣一掐,直接昏死过去……叶华急忙跑了过来。
“陛下,且住手!”
柴荣不为所动,叶华又道:“陛下,假如真像她所言,韩德让与贵妃有染,那么韩德让又怎么会听从她的吩咐,去刺杀幸哥,嫁祸符贵妃,臣以为其中还有文章!请陛下不要因为一时怒气,使得真相永远消失!”
柴荣深吸口气,缓缓松开了手,他无奈摇头,“叶卿,朕闹了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