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狼端酒喝了一口,接着说:“我没有跟他俩儿子纠缠,而是直接返回乡里去了派出所,说起来在乡里工作多年,都也熟悉。但我提出给党春恩验尸,所长马上说我胡闹,他们已经定性为自杀了。”
山狼叹口气,萧寒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下再喝一大口酒:“你慢慢说,不怕,我们会给春恩找回公平。”
山狼又干了一杯,而后抹去嘴角的沫子:“我正跟所长理论,两个协警冲上来,二话不说就大打出手,其中有个傻X边打边骂‘我再让你跟栾书记他爹作对’,派出所所长一直假装,他呵斥手下的语气跟火上浇油一样,我就变成这样了。”
萧寒有些不解:“栾书记他爹是谁?”
山狼又开一瓶酒,边倒酒边解释:“胡二成有三个儿子,老大就是现在我们乡党委书记栾人豪,他从小过继给他舅舅顶门,他舅舅没孩子,那时候是乡中学的校长,他就从胡人豪变成了武人豪。后来他舅舅把他培养到中专,毕业后他居然追到当时副县长的姑娘,人家答应他的条件就是倒插门,栾县长没有儿子,他不假思索就答应了,于是变成现在的栾人豪。为这个,他舅舅也就是他的养父气了个半死,从他结婚开始就再不来往。”
萧寒大致明白了事件的来龙去脉,他很努力分析这个胡二成为何欺负党春恩?如果仅仅是打了一巴掌或者几巴掌,依照党春恩的性格也不会走绝路啊?最关键——党春恩肯定不会得罪这个胡村长,他为何要弄破党春恩的脸?
这些问题萧寒没有抛出来给山狼,他知道这位兄弟耿直、做事情一般不会委婉,这些问题山狼知道答案肯定会自己就说了,不说就是不知道,这需要他自己来找出答案。
接下来就是喝酒,萧寒问了下这个栾书记是怎么样的人,山狼咬牙切齿的吐出俩字:霸道。
山狼说在他们乡里大家伙都知道这个霸道栾人豪,他不但对一般下属粗暴,就是搭班子的乡长他也是声严厉色,乡长跟他争吵了几句,他索性直接将乡长“屏蔽”,开乡党委会,他说完站起来就走,直接把乡长晾在一边。
萧寒若有所思,他在思考明天开始的调查从哪开始,是先去县公安局还是直接自己去暗访?如果去公安局,他们会给自己怎样的帮助?不去公安局自己暗访,山狼不能出面,他一个外乡人能问出点什么?
反复斟酌但左右为难,山狼又开了一瓶啤酒:“这个栾人豪长得倒是人模狗样,当年就凭这个追到副县长的姑娘,也就是他老丈人一力提携才有他今天。他老婆在县公安局经侦队当队长,也是母老虎一个,基本没人招惹。”
萧寒手一哆嗦差点又摔一个杯子,幸亏桌子挡了下:“这个栾书记老婆在县公安局?”啤酒溅出来,萧寒的T恤上马上就成了点点斑斑。
山狼点头称是:“萧老师你喝多了?要不咱回去休息吧?”
萧寒拿张餐巾纸擦了下发现无济于事索性就不理会:“喝吧,好久不见,我没事。你晚上也不要回了,反正是双人间,咱再聊会。”
喊过老板炒了盘羊血,萧寒开始放开跟山狼喝啤酒,俩人喝了二十几瓶啤酒,后来几乎喝一杯就要去尿一次,也不是喝的高兴,恰恰相反,就是因为山狼说了句:她有金子般的心灵,春恩是那么好的女孩子。
后来山狼哭了,他背诵着写给党春恩的诗句,泪流满面。萧寒强忍着,他明白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得独自去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