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菲说:他其实是个理工男,营销上肯定没你强,反正这主意是你想出来的,你得再给我出主意。
李俊东说有空就帮她出主意。
凌菲说你们这些男人说话都喜欢敷衍,你不过现场来就是这句白话。
李俊东今天收了大钱,心情愉快就开车过瑜伽馆。
他的老乡们都没事,但隆叔为了王伟兵的事几头跑也忙,李俊东走后没多久,他接了一个电话就急匆匆地打摩托车离开了红峰建材市场。
电话是发这个工程给他做,后来又强拆他人工棚的那个三级承包商老刘打来的,对方说找他有事,他本不想再跟这人打交道,但对方拍着胸脯说绝对是好事。
二人在一家大排档见面,老刘说:“这些天他又谈了一个工地,到南郊修一段公路,这一回单价高,并且上面的建筑公司也比上次这个建筑公司更有实力,以前在结款方面的信誉都相当好。”
隆叔说:“我还不知道你是周老板派来的,你的目的就是为了瓦解我们,等我手下的人都去了新工地上班了,刘伟兵的事就没人处理了,到时我在家乡的名声还要不要。”
老刘就给他倒了一杯酒,语重声长地说:“常年做工地的老板谁手下没出过事,如果你这样一定咬着周老板不放,你在乡亲们面前的名声建立起来了,但你在那些老板们心目中的名声主臭了,以后别说是我,别的老板还敢不敢发工程给你做,你有没有想过,到时候大家听到你隆叔的名字都怕,你还做个毛啊!”
这重利害关系,隆叔还从没想过,但他一想也不对,枚阳这么大,就算原来熟悉的那些老板不发活儿给他们干,他只要手上有人,多费点心思也总能找到事儿做的。
老刘喝了一口酒,说:“实话跟你说吧,这个活儿还真与周老板有点关系,那工程就是周老板表弟手上发出来的,我本来是不想找你们的,是周老板让我来找你的。”
这么说来就正中了隆叔的猜测,他自然有些气愤。
老刘也不在乎:“你想的也对,他就是不希望你再为王伟兵的事出头,交警队那边都判了,双方都有责任,周老板也没说一分钱不赔,他的司机现在还在交警队拘着没出来,你就得饶人处且饶人怎么了,何况你手下的兄弟们都闲着,你以为他们都愿意跟着你一起耗下去,你再拖下去不给兄弟们找事儿做,手下的人迟早都会插到别人的队伍中去。到时候你要名声没名声,要人没人,这一行你还做不做?”
隆叔沉默了,自从这个工地做完到现在都快两个月没做事了,原来是为了催工钱,现在是为了打人命官司,这么久以来他心里一直没有痛快过。
这个老刘不算什么好人,但也不是坏人,今天他说这话也在设身处地为他着想。
看隆叔一口烟一口酒的巴嗒着,老刘知道他也在思考,就给他把啤酒满上。
又添了一句:“周老板说了,如果这件事五万以内谈下来,你这边公司另外还有一万的好处费,如果你一直这么犟下去,保不准还要吃大亏,周老板那么大一个老板能没有后台,就你们几个泥脚子这样瞎闹,他们就治不了你们,你们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吧。”
恩威并施,再加上一把杀猪刀,这层攻势来得迅猛。
从那大排档喝了酒出来,隆叔一老老脸铁着像一块猪肝,他内心里压力重重,这事儿要是发生在南山县,他想都不想就能带人把那个无良的周老板从车上揪下来就是一顿暴揍。
但这里是枚阳市,是省府所在,他只是一个外来最基层的包工头,这些天来他跑了交警、派出所、街道办、信访部门、民政部门、法院、律师事务所,几乎他能想到的地方他都去过一次或多次。
他深知出门在外求人办事有多难。
时间越拖越久,死者王伟兵当初过来的十二个家属现在只剩下了五个。
他手下的民工从最初的十六人,回去的回去,去别的工地打零工又走了几个,现在只剩下七个,今天李俊东又要走了刘旦,也就只剩下六个了。
如果他答应对方的条件,把最后的结果谈成五万,他再把老刘承诺的那一万好处费补偿给王伟兵的家人,这样一来总共六万行不行呢?
他在心中盘算,最后只能否决。
因为如果他真的敢这样做的话,王伟兵的家人铁定还以为他不止拿下了一万的好处费,到时候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手机号了,是建筑公司周老板打来的。
事发到现在这么久了,他还是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隆叔。
隆叔黑着脸接通了电话,对方的声音响起:“隆叔啊,我是老周,我知道那边的事是你在做主,大家都是明事理的,老刘那边的话已带到了,都是我要他说给你听的,我相信你能做出正确的选择,以后大家还能合作。”
“周老板,开车撞人是你下的命令,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很卑鄙吗?”隆叔强硬地回应。
“你这个态度我很不喜欢,不管你答应还是不答应,二天内不跟老刘回话,我就会让老刘悄悄放出风声说你已收了我们的钱并答应了我们的条件了,隆叔你要想清楚哦,别到时惨怪我不顾你的名声。”
对方在一阵恣意大笑之后挂掉了电话,隆叔站在马路上,愣了半天惊得像一根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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