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不说徐长洋和战廷深聂相思的关系多么好。
就说一直视聂相思为最好朋友的夏云舒,在聂相思尸骨未寒的情况下,恐怕也不会轻易同意和徐长洋订婚的事!
夏镇候急得头发白了一大半!
……
汪珮实在担心夏云舒的身子,特意花大半天熬了营养汤,精心烹煮了几道菜,端着送进了夏云舒的房间。
夏云舒房间没有开头,窗帘都拉得死死的,照不进一丝光亮来。
汪珮把灯打开,看到蜷缩躺在床前地板上的夏云舒的一瞬,双眼便狠狠一红。
汪珮忍着泪,踱步过去。
将东西放在地板上,颤巍巍伸手去扶夏云舒,哑声说,“孩子,地上凉。”
夏云舒软软的被汪珮扶起,就靠在了汪珮的身上。
汪珮心疼的嘴唇直抖,为了支撑夏云舒的重量,汪珮只好也坐到地板上,让夏云舒的头靠在她的肩上,手轻轻摸她短短三天便消瘦了两圈,憔悴不堪的脸,哽咽道,“奶专门给你熬了汤,做了些你爱吃的菜,咱们先吃点行么?”
“……奶,对不起,我不想吃,吃不下。”夏云舒声音哑得像是另一个人发出来的般。
汪珮眼泪涌到了眼眶,怜惜的抱着夏云舒轻轻抚她的背,“小舒,奶知道你心里难过……可是你也不能不爱惜自己的身子,看到你这样,奶心疼啊!”
夏云舒脸色苍白得可怕,虚弱的缓慢撑开眼皮,看着汪珮。
汪珮难过的样子让她喉咙生疼。
“奶,你做了什么?”夏云舒努力坐直,盯着摆放在她眼前的饭菜,“看着真好吃。”
汪珮忍着泪,伸手给夏云舒盛了碗汤,用汤勺舀着喂她。
夏云舒看着汪珮喂到她嘴边的汤,胃里便是一阵翻滚。
她抬了抬眼皮,看了眼汪珮,见汪珮期待的看着她,她只好张唇喝下了。
汪珮见夏云舒喝了,心下既欣慰又疼,继续舀汤喂她。
一碗汤喝尽,汪珮端起米饭要给夏云舒喂。
“奶,我饱了。”夏云舒看着汪珮。
汪珮听话,便又忧愁了下来,盯着夏云舒。
夏云舒闭上眼睛,靠在床边,“奶,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泪水,从汪珮眼角滑落。
汪珮看着夏云舒,颤颤放下手里的碗,伸手轻轻握住夏云舒的手,“小舒,这是意外,你别胡思乱想。”
夏云舒不说话。
汪珮殇楚盯着夏云舒,“奶一直知道,小舒很勇敢,很坚强,没有什么能打倒她。”
夏云舒轻轻把头偏到一边。
汪珮看到,抬手捂住自己的唇。
她何尝不知道,在这个时候,无论她说什么,都没有办法减轻她半分难过和痛苦。
在夏云舒目前能确定的亲密关系里,只有聂相思和她……
现在聂相思遭遇不测她便如此,那若是……
汪珮蓦地闭眼,不敢再想下去!
……
汪珮端着纹丝未动的饭菜从夏云舒房间黯然出来,夏镇候就守在走廊入口。
汪珮看到,眼眸里的光芒便又暗了分。
“还是不吃?”夏镇候看了眼汪珮手上端的饭菜,蹙眉道。
汪珮眼眶通红,点头。
夏镇候焦躁扶额,咬着牙急不可耐道,“她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她到底想怎么样?”
汪珮盯着夏镇候绷着怒意的脸,“先生,相思小姐是小舒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现在相思小姐出了意外,小舒她很难过……”
“我不许她难过么?可再难过也要有个限度!不就是一个朋友而已么?噢,朋友意外去世了,她也不活了是吗?”夏镇候瞪着汪珮道。
“……您,您怎么能这么说?那是一条人命啊!”汪珮虽愤怒于夏镇候的话,可也畏惧他,所以出口的声音压得很低。
“她要是再这样没完没了的下去,我们一家都得完蛋!”夏镇候重哼道。
汪珮暗咬牙,对夏镇候,她已无话可说,“我去厨房收拾。”
夏镇候满脸凶恶,瞥了眼汪珮,什么都没说。
汪珮便端着手里的托盘朝厨房走。
可她刚走到厨房门口,夏镇候突然叫住她,并疾步朝她走来。
“等一下!”
汪珮停住,抿紧唇偏头看他。
夏镇候拉沉着脸走到汪珮面前,一把从她手里将托盘截过,说,“你去给长洋打个电话,就跟他说,云舒因为好朋友的死伤心欲绝,状况很不好……总之,把云舒现在的状况说得越严重越糟糕越好!最好说了,能让长洋立刻赶过来!”
“……可是据我所知,徐先生最近也在为相思小姐的事故忙碌,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说小舒的事,会不会惹他厌烦?”汪珮道。
夏镇候想了想,“不会!如果长洋真的喜欢云舒,知道这个消息他就算不会立刻赶过来,但他总会不放心抽时间过来看看。再说,长洋与战家交好,又是看着聂小姐长大的。现在聂相思出事,他心下必定也不好受!如果知道云舒也因为聂小姐的死而悲伤,他只会感同身受,对云舒更加怜惜心疼才是。听我的,去打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