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菁总是觉得让父亲就那么空着身体进入墓地里有些让自己伤悲。
做孩子的不能让父母在死后能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是她无能。
做孩子的不能让父亲在死后得到安稳,同样是她无能。
现在刘菁终于能扬眉吐气的站在这块土地上,她给父亲买了一块特别华丽的墓地,不管别人说什么,她就是一意孤行。
前所未有的华丽,一整片地都是她私人所有的。
刘菁跪在地上,久久没有起身。
她真是太冤了,太冤太冤了。
虽说是平反了,可是父亲现在是被谁害的还没有找到证据,是她无能。
王梓飞走上前。
“飞飞,你跪下。”
王梓飞跪下身,刘菁满脸的泪,她等这一天等了多少年了。
“我小的时候问你姥爷,当革命不怕掉脑袋嘛,你姥爷当时是这么回答我的,怕掉脑子就不干革命了,可是他的命没有被小鬼子给拿走,却被纪蝉给拿走了,妈妈心里委屈,儿子啊你要替你姥爷报仇……”
父亲死的太冤了,太冤了,冤到即使现在被平反了,她心里的那口气依然咽不下去,就要堵死她了。
“儿子啊,都是纪蝉害的,你陈姨亲眼亲耳看到听到的……”王梓飞闭着眼睛。
顾爸爸早上开始跟顾海涛出去摆摊,顾爸爸发现其实就是摆摊就是一早上挣的钱也不少。
两个人推着三轮车回来,顾爸爸想着还是回家吧。
不知道她要闹腾到什么样呢。
自己工作丢了,她不跟自己闹才怪呢。
顾安宁因为头有点疼,所以今天没有跟海涛出去,想着顾爸爸跟去了也是一回事儿。
起身准备上班的时候,听见隔壁有动静,又听听。
安宁锁好自己家的门,在隔壁的门上敲了两下。
“师哥……”
没人应声。
安宁有点紧张,怕出事儿,想着王梓飞家后面的阳台也是露天的。
安宁从后面迂回过去,跟一楼人家的人打了声招呼,顺着一楼的阳台往上爬,可是安宁个子是高,可是手脚却不灵活,邻居家的儿子见她这么笨,抽抽着眼睛,自己就爬了上去,看的安宁是目瞪口呆。
“快来人,他晕了……”
顾安宁听见上面邻居家儿子的喊声,顺着阳台外就要爬出去,邻居的大娘拉住顾安宁的手。
“你要去哪里啊?从屋子里走啊……”
安宁有点着急,像楼上跑上去,开门出去的时候和别人撞了一下,安宁也没有在意,等她到了楼上,冲进了王梓飞的屋子。
“师哥……”
后面的女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也跟了进来,扒开顾安宁的手,拍着王梓飞的脸。
“飞飞,飞飞……”
王梓飞听着好像是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这个声音好飘渺。
顾安宁看着那个人倒出药片,她伸出手拦住她。
“你要干什么?”
纪蝉看着顾安宁,将药瓶塞到安宁的手里。
“快给他吃药我,我去找水,他的心脏不好……”
纪蝉一步一步从客厅移开步子进了厨房,站在厨房停了几秒钟。
顾安宁有些不知所措,这到底是怎么了?
“师哥……”
王梓飞只感觉有人将药片送入了他的口中。
他的心脏好难受,像是被人给揪住了一样,好疼。
王梓飞躺在顾安宁的怀里彻底晕了过去。
“救命啊……”
纪蝉从里面端着水杯跑了出来,一副吃惊的样子,水杯掉在地上摔了个稀巴烂。
王梓飞被送到医院的时候,整个人还是昏迷的。
纪蝉跟在医生后面详细的说着王梓飞的情况,因为她本身是护士,所以一些专业词语纪蝉说的很清楚。
纪蝉和大夫交代完毕原因后,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
没一会儿王奶奶就坐车赶了过来。
“纪蝉啊,这是怎么回事儿?”
王奶奶有些着急的冲了过来,抓住纪蝉的手。
纪蝉叹口气让王奶奶坐下身。
“我也不知道,我才过去,就看见飞飞晕了,可能是犯病了……”
顾安宁手里捏着纪蝉交给她的那个药瓶,她觉得有点怪,可是看见王奶奶愣了一下。
纪蝉对安宁勉强笑笑:“你看我这记性,都忘了介绍,我是王梓飞的妈妈……”
顾安宁心里所有的疑虑都消失了,原来是他妈妈,难怪会随身带着药物,安宁也没有去过王奶奶的家里的,对于王梓飞的家庭情况也都忘记了,可是隐隐约约记得好像王梓飞和自己说过什么。
说了什么来着?
王奶奶握住顾安宁的手,她现在不想管飞飞和安宁为什么会在一起,她现在就是害怕,要是飞飞真出个意外,自己怎么活啊?
医生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叹口气。
“病人的身体很敏感,如果吃什么药物一定要事先跟医生确定,现在已经平稳了,不能给他的心脏在增加负担,可能和饮食也有关系,要尽量的清淡,不要油腻。”
王奶奶跟医生说着感谢,拉着顾安宁就进了房间。
纪蝉眸子闪过一丝不耐。
王奶奶毕竟年纪大了,顾安宁接下了照顾王梓飞的任务,她先跟单位请了三天的假。
纪蝉和王奶奶回家给王梓飞收拾衣服,纪蝉看着窗外,这个出现在王梓飞家附近的女孩儿是谁?
难道就是那个因为她不能念研究生的人?
没那么巧吧?
纪蝉趁着王奶奶去收拾衣服的时候给顾依宁单位打了一个电话,可惜顾依宁出去了。
王梓飞慢慢的睁开眼睛,觉得刺眼,马上又闭上了眼睛,不过顾安宁还是眼尖的看到了。
“师哥,你还疼吗?”
王梓飞想着,自己是怎么进来的?
他确定自己晕倒自后有人给自己喂过东西,然后他的心脏就跟撕裂了一样的难受。
“我……”他清清喉咙:“你有喂过我吃药?谁给你的?”
顾安宁一愣,他怎么知道的?
王梓飞从小就不喜欢别人碰他,就算是刘菁也一样,所以对于外人的气息他的鼻子很敏感。
“是你妈妈。”
王梓飞闭上眼睛,终究还是她。
小时候害了一次不够,现在又要卷土重来了是吗?
“安宁,我要想鱼汤,能不能给师哥去买鱼做鱼汤?”
王梓飞低敛着眸子,将视线固定在地面上。
安宁愣了一下,怎么突然说道吃的上面去了?
不过还是点点头:“行,那我等你的家人来的时候我在走。”
王梓飞笑眯眯的看着她,脸上的颜色有些苍白,唇角都是白色浸染了。
“现在就去吧,我没事儿的。”
安宁想也许是师哥不想太多人陪,起身点点头,拎着自己的包走了出去。
“安宁。”
床上的王梓飞突然叫住了安宁,安宁站住脚步,回过头去看他。
“路上小心。”
安宁点点头。
纪蝉和王奶奶拿着王梓飞的衣服返身回来,在车上纪蝉像是不在意的问着王奶奶。
“妈,那个女孩儿你认识?”
王奶奶本来就想说她就是安宁,可是想起上次王梓飞跟自己说的话,想想就作罢了。
不是因为她怀疑纪蝉了还是怎么回事儿,只是她觉得自己答应孙子不说的,现在要是说了显得有点事儿。
“不认识,不过谁都比依宁强。”
纪蝉挑挑眉,看来老太太对顾依宁的意见很大啊。
到了病房里,王梓飞说口渴要王奶奶出去买瓶水,王奶奶这才发现病房里什么都没有,赶紧转身就出去买水和日常用品去了,来的时候都没有想到这些,到了医院才手忙脚乱起来。
王梓飞掀开被子,勉强扶着床边的把手起身。
“妈妈,那药是你喂的我吧。”
不是怀疑,是肯定。
纪蝉带了他那么久,她身上的味道王梓飞怎么可能闻不出来?
妈妈说要报仇,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也许是因为纪蝉养过他,也许是因为王妃,他真的不想弄的那么绝,那么僵。
可是事情似乎总是找到他的身上。
纪蝉看着王梓飞,她一脸伤心的看着王梓飞,眼里都是绝望。
“飞飞,你就是这么对妈妈说话的?我从小将你带大,我甚至对你,比对我亲生儿子都好,你竟然怀疑我?”
纪蝉闭上眼睛,脸上一片伤心之色。
王梓飞的脸一丝血色都没有,他真的不想在兜圈子,她要什么?
要什么自己不争就是了,何必呢?
“妈妈,你真的不累吗?”
王梓飞还记得很小的时候,纪蝉领着他和王妃,王妃说累了,累的走不动了,可是纪蝉只是让王妃继续走,转而抱起了他,他夺走了小妃的一些幸福,所以他不想对纪蝉动手。
可是现在他还能在忍吗?
纪蝉一脸泫然的样子,咬着自己的下唇。
她站在窗子边,看着王梓飞,脸上一副伤心至极的样子。
“你真的不信我是吗?飞飞,我如果想害你,我就害了我至于等到今天吗?你怎么不知道是你妈妈在中心挑拨了我们的关系,当初是她跟人……”
“够了。”
王梓飞有些粗暴的打算她,这些话他真的听够了,埋汰他妈妈还不够吗?
“你走吧。”
纪蝉双手用力推开窗子,站在窗边看着王梓飞。
“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要我以死明志是吗?”
王梓飞撑着头,他起身想离开这个令他窒息的房间,如果她愿意演,那就继续演吧。
可是他才走两步,纪蝉已经顺着暖气管子爬了上去,站在窗台上,闭上眼,当王梓飞发现的时候,去伸手拉她,还是已经晚了。
王梓飞看着纪蝉掉下去的时候,她满脸的笑意。
那么明显的阴毒笑意。
碰!
“救命啊,有人坠楼了……”
还好楼层不高,才二楼,纪蝉只觉得自己后背疼了一下,她曾经上过护士课,有告诉他们离开逃离的时候要怎么跳,才能最好的保护自己。
王梓飞的手伸在半空中,看着摔在下面的人。
王奶奶听着外面乱哄哄的,心想着,这是什么医院?
抱着一堆的东西进了屋子就看见王梓飞站在窗台前,她走过去。
“飞飞啊,奶奶给你把水买回来了……”
王奶奶看着王梓飞不说话,看着下面,她顺着王梓飞的视线看了下去。
“老天爷啊,纪蝉……”
纪蝉的脑袋有些轻微的脑震荡,腿部骨折了,医生说要住院,可是纪蝉说绝对不住院,要回家,王奶奶也没有办法,只能带着她回家。
王奶奶问她是怎么摔的,可是纪蝉就是说不小心掉下去了。
王奶奶自然不能信,二楼虽然不高,可是摔下去也会要命的,她怎么会不小心的掉下去?
可是纪蝉不说她能有什么办法?
让司机将纪蝉抱上车,准备先回家,才走下去就听见下面的两个护士在说话。
“看见没有?被人从二楼给推了下来。”
“真的吗?”
“我亲眼看见的,那个男孩儿的手还伸在半空里。”
“怎么不让警察抓他呢?”
“听说是母子……”
“老天爷啊,儿子推妈妈下楼,天打雷劈啊……”
王奶奶的脑子嗡一声就炸了,飞飞推纪蝉下楼的?
将之前的都串联起来想,他支开自己,让自己去买水,纪蝉什么也不肯说的态度。
“你带扶着她上车,我东西忘带了,要回去拿一下。”
刘司机将纪蝉放在后座上,絮絮叨叨的说着。
“不是我说,夫人,飞飞那么对你,你怎么不对老太太说呢?”
纪蝉闭上眼睛,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这件事就到这里,我不想在说了。”
王奶奶回到王梓飞的房间里,王梓飞没有躺着,而是依然站在在窗边。
王奶奶三步两步走了过来,扬起巴掌。
啪!
“你在怎么闹,我都没有说过你,可是这次,飞飞你过分了,那是一条人命。”
王梓飞怎么会变成这样?
王奶奶不想往刘菁的身上去想,可是现在王梓飞就是从遇见刘菁开始才这样的,现在竟然将纪蝉从二楼推了下去,这是没事儿,如果要是真的有事儿了,他要怎么办?
王梓飞侧歪着头,半张脸隐藏在光影里,笔挺的鼻翼,长长忽闪的睫毛。
王奶奶见他什么也没有说,堵着气下了楼,上了车,车子慢慢启动起来。
两个人回了家,王奶奶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去了纪蝉的房间。
“妈你不用说了,我不会对宝臣说的,我是不小心在家里摔的。”
纪蝉对王奶奶笑笑,满眼的笑意。
王奶奶有些哑言,她不是不讲理的人,可是王梓飞到底是她孙子,她不能看着飞飞在被人不喜欢。
纪蝉躺在房间里,她的小腿挨着脚踝的位置上了石膏,不能动,她的头其实没有摔倒,因为下来的时候她是弯着身子滚了一圈,属于肩背先落地的。
丽红也不知道纪蝉怎么受伤了,正好接到王妃的电话,踩着拖鞋跑进纪蝉的房间里,在门上敲了两下。
“夫人。”
“进来。”
“是小妃的电话。”
小妃前两天打电话来的时候有提过,要今天往家里打电话。
纪蝉撑着自己的头,叹口气。
“我都忘了小妃今天要来电话,你去告诉他,我不在。”
丽红苦笑着;“可是我已经说你在了。”
纪蝉没有办法:“我站不起来,这样吧,你就说我不知道去哪里了。”
丽红点点头,返身回去,接起电话。
“小妃啊,你妈妈没在房间里……”
王妃有点纳闷,不可能的,他之前有说今天要打电话的,母亲怎么会不在?
“丽红……”
“啊……”
伴随着叫声,屋子里发生碰一声,丽红叫了一声:“夫人……”
说着也没顾着电话,就冲进了房间里。
纪蝉跌在地上,脸色煞白,满头都是冷汗。
她觉得自己的脚都要碎了,她抓住丽红的手,用力的抓着,手上的青筋已经全部都爆现了出来。
丽红被她抓得有些疼,可是更多的还是害怕。
“夫人……”
“嗯……”纪蝉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发颤,像是从牙缝里发出来了,丽红看着纪蝉脚的位置,好像是别到了,怎么办?
“夫人你先挺一会儿,我去叫司机……”
丽红从里面冲了出去,在客厅里大叫着。
“快进来,夫人摔了,骨折的位置又伤了……”
刘司机正好经过,一听,怎么又伤了?
客厅电话里传来王妃担心的声音。
“喂,喂……丽红我妈怎么了?”
丽红哪里还有时间去理他?
和刘司机两个将纪蝉弄上车,纪蝉没忍住叫了出来。
丽红都吓傻了,怎么办?
刘司机出着主意,老太太现在不在,家里也没有别人,只能找王宝臣回来。
王奶奶和纪蝉说完话就出去给纪蝉买骨头准备熬汤。
丽红拍拍头,快速又冲回了房间,客厅里电话被挂断了,丽红拿起电话才想起来之前似乎在跟小妃通电话,不过现在也顾不过来了,她挂断电话,重新拨打出去。
纪蝉被送到了医院,医生皱着眉。
“不是说不让离开医院的嘛?这就是不听的后果,马上去办住院手续,在医院观察两天。”
丽红慌慌忙忙的去给纪蝉办理住院手续。
顾安宁在锅子里放上一水瓢的水,然后在里面放入几片姜喝葱段,最后将鲫鱼放了进去,盖在盖子用小火慢慢的炖,一直炖到鱼已经出了奶白色,她才将里面的姜片和葱段捞出来,将切好的香菜放进去,将汤倒入白钢饭盒里。
忙了半天,一身都是汗,本来屋子就都是令人喘不过来的热气,加上一直站在火边,她抹了一把脸,拎着饭桶将门锁好,放在自行车前面的车筐里,像医院又骑去。
王梓飞一直就站在窗子边没有动,他身上还穿着蓝白条的病服,窗子外面的风吹进来,吹起白色的窗帘,窗帘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下去,呼哧呼哧的响。
“师哥……”
顾安宁将车子停在下面,走了两步就看见王梓飞站在窗子边,有些着急的冲了上去。
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才生病的人就这样吹风?
安宁从外面冲了进来,身上的衣服已经都透了,黏答答的都是汗液。
“师哥,你还生病呢。”
安宁拉着王梓飞要往床铺的位置去拉,可是王梓飞突然抱住安宁的身上。
顾安宁的手在半空举着,手上还挎着那个饭桶。
王梓飞的身子一转,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安宁的头在他的胸口位置,撞在了上面。
顾安宁有点懵,可是也知道事情不对劲儿。
她张着手臂,任由他抱着,王梓飞将脸孔埋进她的肩上。
“师哥……”
窗子边的窗帘飞起来,将他们的身子给罩住,将他们笼罩在白色之下。
王梓飞放开她。
“汤呢?”
顾安宁愣了愣,然后将手上的饭桶交给他。
“谢谢了,我还真是有福气呢。”
王梓飞拧开饭桶的盖子,还没有动作呢,身后传来了一声怒吼。
*
王宝臣开着部队里的车一路疾驶到了医院,在楼下就看见了刘司机。
“到底怎么回事?”他虎着脸。
好好的人在家里怎么就会从二楼掉了下去?
刘司机一副我不敢说的样子,可是见王宝臣要离开,他拉住王宝臣的袖子。
刘司机这人就是这样,嘴碎,而且唯恐天下不乱。
“你可别说是我说的,是飞飞把夫人给推下去的,当时还有护士看见了呢,他是想要夫人的命啊……”
一句话,王宝臣就炸了。
他返身就要回家,刘司机拉住王宝臣,指着其中一个窗子说着。
“在那里呢,也生病住院了,听说是犯病了……”
王宝臣的耳朵里都是那句,飞飞是故意将纪蝉给推了下去。
平时他就阴阳怪气的,现在竟然对养大他的妈妈下手?
这个混账,逆子。
他三步两步上了楼,走进王梓飞的病房,一进门就看见他要喝汤。
好啊他,还有心思喝汤?
冲到前面:“畜生。”
大手一挥直接从王梓飞的脸上抽了下去,王梓飞手中的饭桶被王宝臣给抽到了地上,王梓飞偏着脸,然后添添自己的唇,好像是流血了,转过脸。
王宝臣又是一记耳光。
他是在部队的人,力气本来就大,加上王梓飞的身体现在还生病呢,往后退了一步,他偏着脸,又将脸给转了回来。
王宝臣举起手,顾安宁冲了过去,拦在王梓飞的面前。
“叔叔,有话好好说。”
怎么进门就打人啊,有话先好好说,先把话说清楚了。
王宝臣看着顾安宁,将安宁一把给扯到一边,然后拉着王梓飞的病服一记跟着一记的耳光下去。
王梓飞就是靠着全身的骨气在硬挺着,他的腿有点发虚,眼前已经都黑了,他的头有些声音在响。
他的身体顺着王宝臣的身体滑了下去,可是王宝臣只当他是装了。
竟然把人从二楼给推了下去,他的脑子就是这一句。
顾安宁被王宝臣推了一把,后背撞在椅子上,疼的她眼冒金星。
可是她看着王梓飞倒了下去,王宝臣竟然伸出了脚,安宁从后面扑了过去,从后面抱住王梓飞的身体。
王宝臣的这一脚是一点力气也没有留,狠狠照着前面就踢了出去,安宁的身体往王梓飞的身上靠了靠,只觉得自己的嘴巴里有点甜。
王宝臣是用足了力量,他的脚从自己的身体里飘离出去,狠狠揣在顾安宁的背上,顾安宁的脑袋往王梓飞的脸上狠狠撞了一下,王梓飞顺着地面就倒了下去。
王宝臣看见自己是揣在顾安宁的身上之后,就离开了病房,将门摔得叮当响。
顾安宁趴在王梓飞的身体上,拍着他的脸:“师哥,师哥……”
“来人啊,救命啊……”
安宁有些担心的在病房外等着,等了好久,医生从里面走出来。
“医生医生,我师哥到底怎么样了?”
怎么会晕呢?
还有那个人为什么打他?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医生看着顾安宁:“我不是说过嘛,尽量不用去动摇他的心情,让他保持良好的心情,他这病是从小就有了,小的时候就伤了底子,今天吃错药差点要了他的命,伤上加伤,现在情绪过度激动,难道你们想病人马上死吗?”
安宁没有想到会这么严重。
她返身回了病房里,咳了两声,觉得自己的肋骨有些疼,拧了一个毛巾坐在他的病床边,将毛巾敷在他的脸上。
他的脸上还有很大的巴掌印,顾安宁伸出手盖在他的脸上,鼻子有点酸。
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在他的身上看见了曾经的自己。
安宁起身走到窗子边,没忍住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下来。
*
“王妃你要去哪里?马上就要考试了。”江承宇在原地跳着脚喊。
这家伙疯了吧?
王妃提着自己收拾好的行李就往外走,江承宇将他拦下来。
“你到底要去哪里?”
“让开。”王妃的脸子有些冷。
“你先告诉我你要去哪里?”江承宇死活不让。
王妃放下行李,对准江承宇的鼻子就一电炮,因为他出手有点叫人意想不到,所以江承宇被打得倒退了两步,捂着自己的鼻子。
该死的,该死的他。
王妃只知道妈妈出事儿了,他必须现在就回去。
立刻,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