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蛊在赫那的身上,那控制云曜刺杀皇后的,真的是赫那吗?
赫那是突厥王子,他的死事关重大,罗甯立即去求见帝后。
“赫那死了,蛊虫却依旧寄生在他的体内,只要将赫那的尸首烧了,云曜体内的蛊虫就会死去,而后恢复正常心智。”罗甯道。
一听到云曜的心智可以恢复正常,顾天澜颇为激动。她紧紧地抓住公孙奕的手臂。
公孙奕任由她抓着:“那就烧了吧。”
“赫那的死有些可疑,像是死于蛊虫的反噬,但是时机太巧了。”罗甯道。
“若是巧合,烧了便罢;若非巧合,烧了才能让有心之人安心。”
罗甯道:“臣明白了。”
顾天澜的肚子渐渐大了,已经看得出微微隆起。她这具身体的体质不如原来的那副,所以怀这孩子怀得有些辛苦。
她站了一会儿,便坐了下来。
“我一定要亲眼看着云曜恢复正常。”顾天澜道。
“罗甯安排好了,我与你一起去。”
第二日便是赫那火化的日子。
火化前,罗甯发现赫那的尸体上少了一根手指。那手指切面平整,是用利器割去,而非蛇虫咬掉,这便更加可疑了。
对方为何要割掉赫那的手指?
罗甯露出沉思的表情,愈加觉得这件事肯定有隐情。
云曜这几日彻底失去了神智,即使宝音在他身边,也安抚不了他。
云曜被五花大绑地捆在床上,他变得十分暴躁易怒,他的嘴角残留着干涸的血迹,半边脸肿了起来,眼神恶狠狠的。
顾天澜靠近,他的眼神更加凶狠,像是恨不得扑上来杀了她。
顾天澜没有害怕地后退,便站在那里,直直地盯着他。
突然,云曜大声吼叫了一声,像是钻心的疼,疼得脸都扭曲了。
“赫那的尸首已经在火化了,子母蛊血脉相连,云曜心口的子蛊感觉到剧痛所以云曜才会如此。要清除云曜身上的字子蛊,唯有经历死痛,才能复生。”罗甯道。
他令人专门去南疆调查蛊虫,派去调查的人带回来了许多蛊虫的知识及一些书籍,罗甯在整个朝堂算是最懂蛊虫的人了。
顾天澜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云曜疯狂地挣扎着,打着滚,努力想要挣脱身上的绳索,他的手抓着地,在坚硬的地上留下一道道痕迹。他紧紧地咬着牙,公孙奕突然靠近,令他睁开嘴,在他嘴里塞进了一块布。
这样的痛苦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的时间。
一个时辰后,嘶吼声突然停了,云曜脱力一般躺在地上,眼睛无神地望着上方。
顾天澜走了过去,公孙奕担忧她,紧紧地护在她的身旁。
顾天澜的手颤抖着伸了过去,撩开他脸上沾着血痕的头发,露出那张血肉模糊的脸。
云曜的眼睛动了,转到了顾天澜的身上。
顾天澜整个人都僵住了,带着难言的紧张。
“阿澜姐姐。”云曜张了张嘴,声音沙哑,顾天澜却从他的口型看了出来。
顾天澜的眼泪不禁落了下来。
自从有了身孕后,她哭得次数越来越多了。上辈子,顾天澜从来不屑流眼泪,只在濒死时哭了。而今,顾天澜才发现,哭泣并不是因为懦弱。相反,哭泣可以缓解心中的害怕痛苦,也可以表达开心喜悦,她便不再吝啬眼泪了。
顾天澜先是无声地流着泪,而后便抽泣了起来。她紧紧地抓住云曜的手,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云曜回来了。
她熟悉的云曜又回来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云曜身上,并未有人看到一人站在门外,她的衣袖里,藏着一截冰冷的手指。
众人都笑了,她也笑了,笑得令人不寒而栗。
众人都以为这是个大团圆结局,唯有她知道,一切都还没有结束。
这种所有人都被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感觉,甚是舒爽。
云曜被抬到了床上,顾天澜擦去他脸上的血痕,亲手替他擦了药,又喂他喝了一些水。
云曜渐渐恢复了过来,扭头看去,像是在找着什么:“阿澜姐姐,宝音呢?”
云曜这话一出,一人便立即从一堆人中挤了出来。宝音的眼睛红红的,既开心,又担忧:“云曜,你好了吗?你还记得我吗?”
云曜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傻丫头,我怎么会不记得你?你救了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