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米小白坐在阳台上，一边气喘吁吁，一边眼泪无声狂涌。

许应茹走过来，端了一杯水给她，小心翼翼道：“小白，喝点水……”

“如果不是因为他是有血缘关系的弟弟，如果不是因为他还没成年，如果不是因为他小时候曾经那么可爱懂事……”米小白抹了把眼泪，恨铁不成钢道，“妈，我真的好想把他赶出去，再也不要看到他了！”

许应茹垂下头。

“对不起……”米小白看到许应茹落寞的样子，稳定了一下情绪，轻轻握住许应茹的手，“我知道你心疼他，即使所有人都可以割舍他，你也不能割舍他，你现在很心疼他吧？我刚才下手挺重的。”

许应茹顿了顿，坚定地摇了摇头。

米小白一怔。

“一点也不心疼，那是他自找的。”许应茹脸上一抹沧桑，却有着一股坚毅，“小白，你说得对，他有今天，和我的纵容有关系……他小小年纪，却已经变成了一个冷血无情没有心的孩子了，他的人生其实是被我和米业安的纵容给毁了。”

米小白目光闪了闪：“妈妈不怪我打他？”

“妈妈怎么会怪你呢？”许应茹摸着米小白的头，动容道，“这么多年，最难的就是你，你那么懂事，那么善良，却要跟着我受那样多的苦……妈妈曾经以为，辉辉是业安的命根子，你又是辉辉的亲姐姐，将来辉辉长大了懂事了像个男子汉了，肯定知道向着你，给你撑腰，不让业安欺负你了，没想到他却越长越像米业安，甚至变成了第二个米业安……”

许应茹捂着脸，痛哭道：“对不起，小白，是妈妈错了，妈妈再也不会那么惯着辉辉了。”

米小白热泪盈眶，感动道：“妈妈，原来你是想让辉辉成为我将来的依靠……是我对不起妈妈，我不知道妈妈用心这么良苦。”

许应茹抱着米小白，泪如泉涌：“妈妈只是想保护好自己的孩子，可是妈妈太笨了，到头来什么都没做好，让你吃了这么多苦，让辉辉变成了这幅模样……”

“妈妈……”

“你父亲活着的时候就一直揶揄我笨，我还不服气，那个时候他都会替我把所有的事情做好，我什么都不用操心，只要安心做我的太太，给你喂饱饭就大功告成了，现在想想……”

许应茹在米家灾难后一直并没有太过表现出情绪波动，此刻却像是情绪溃堤一般，身体颤抖道，“我竟然那么容易就相信了米业安的好意，竟然和杀死挚爱的仇人做了十七年的夫妻……小白，你父亲肯定恨死我了，将来九泉之下，我没有一点脸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