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那些豪门大宗,多承受了一份强压,被陆寒吓得封山闭庭,导致玄界气氛如阴云压顶,都在沉闷中竭尽所能积蓄实力,甚至这种情绪蔓延到东半部。
虚天门,距离另一个巨城——天选城咫尺之遥,置身于玄界最热闹的区域,此刻气氛仍旧一片萎靡,因为这段时间停止任何涉外活动,宗门内弟子如云,却诡异的静谧,无数双眼睛瞪圆了看着高层。
甚至有修士怨声载道,怒骂那些掌控者,被陆寒一人吓得龟缩起来,空喊口号实则懦弱,还牵连无辜一片,断了正在进行的重要大事。
今天忽然云卷云飞,至少四道霞光直冲斗牛,从某个山谷传出巨响,一直延绵三个时辰。
这种怪响,终于带来了一片欢腾,因为都知道,这是镇宗老祖出关之象,上一次已经在二百年前。
“老祖,求您给我们做主啊,陆寒欺人太甚,屡屡斩杀咱们宗门的擎天栋梁,如今气势渐衰,您再不力挽狂澜,虚天门可能会跌落到二流势力。”
浑雄大殿主厅,已经霞光寥寥,但人影更加稀疏,仅有五人匍匐在地,为首者黄发飞卷,身穿炫黑白莲法袍,正泪流满面泱泱哭诉。
主座上几乎半空,一张精美兽毯铺就,蓝色纹理至今崭新,若不细看,那上面空空如也。
实则有个童子,也身穿蓝纹小衣,圆头寸发肌肤微黄,腰间勉强用根布条扎紧,手腕脚腕上皆戴着各种奇怪饰物,身高不会超过三尺。
目光幽幽能洞穿虚空,给人一种和身躯非常不匹配的老辣感觉,还有那深不可测的威压,让这些晚辈不敢抬头。
“喔?你们是本宗的煞星吗?老夫才出关,就用这种方法迎接我,可见尔等执掌权力是何等的错误,人为的气运衰微,即便我成功进阶后期,也孤掌难鸣无法更改。”
童子见到下方几个晚辈大放悲声,顿时满脸厌恶的提高声音,语气老气横秋,震的空间多出无数气泡,眼中寒光闪烁。
“啊——?!老祖破境大成了?晚辈恭贺您老人家,向化仙上界更进一步,寿元延绵无穷。”
“哇!咱们虚天门,终于出了一位渡劫后期的老祖,真是福星呵护啊,若那几位道友还健在,场面必定火爆。”
“是啊,两位长老和四个大乘,若没有被陆寒加害,他们给老祖置办的厚礼,足以塞满小半个大厅,啧啧!”
“够了!闭嘴!”
蓦然,咆哮如雷。
童子忽然站起,一道神鹰虚影,如鲲鹏展翅般散漫主厅,震怒之意带着狂压,猛然充满各个角落,将几个神照和大乘,压迫的当场趴下,全身骨骼几乎碎裂,嘎巴嘎巴连续乱响。
“老夫虽然常日闭关,就当我可欺否?”
“尔等孽畜,以宗门发展之名,趁机充实一己私欲,还屡屡碰壁不肯清醒,将虚天门上下至于危险境地。
区区陆寒,一个无根浮萍而已,他纵然有些强横,何以有胆冒犯诸宗?
可笑无数宗门,在狂热和诱惑前,尽是不想清醒之人,屡屡主动找死而死,还扮成无辜之辈反噬他人,请问谁喜欢引颈待屠?
这天下诸事,我尽在掌控!”
“即日,尔等交出手中实权,都去北冥山面壁百年,此生休想再迈入这个厅堂,一个宗门的气运,断在自私小人手里,才是真的可惜。”
冷冷一扫下方,童子一抬手,大厅内虚空便连连爆开,更多出一个漆黑裂缝,他没入其中消失不见,神色微微思忖,忽然想了一个身影。
‘天恒那孩子,也该出关了吧?这娃儿当门主,真的有些失职啊!’
玄界大陆的东南前沿,有一处幅员辽阔的海湾,只有这里才是修士戏水的圣地,水色干净清澈,巨船并列漂浮,偶有几艘战舰来回巡视。
海湾之大,东西足有千万里,南北宽幅也达二三百万,无论供给凡世的水产,还是修仙界所需的许多资源,整个界面的七成皆有此上岸,然后大面积向内陆扩散。
各种交易上缴巨额税赋,都被近水楼台而屹立的超然势力——太昊门,一直紧紧攥在手里,但他们也有巨大代价,就是承载整个外海的重压。
如同一个巨型战神,守护着整个界面安危,外海发生的任何异常和变动,也几乎都由太昊门巡查并记录。
此外在最大的码头上,还有个无数宗门组成的‘灭潮盟会’,但这只是个象征性的监督组织,每隔一段时间,他们才定期组成小规模队伍出海巡视,但从不敢碰触大海深处。
数月来,因为无数关于界面残运的谣传,还有玄界西半部发生震动,五个码头上,看似人影绰绰,实则都是本地渔民闲来无事,几乎成了最后的游逛者。
定涛港,是外海靠近大陆的第一个港口,有些寂静的气氛中,一艘巡逻战舰正从五万里外返回,即将停靠这里修整。
足有二里长的舰体,由三个上玄境后期同时指挥,上面修士近百,大多都在苍元境界,还有二三百名当地的渔民,一股浓烈海鲜味道,正从舰尾设立的鱼舱里不断泛滥。。
“嘶——!”
“卢兄,你在干什么?”
舰首并列三个上玄强者里,有个灰色甲胄的中年儒生,蓦然转头看向身侧,那里站着的是个黄脸青年,看似有些病态,忽然倒吸冷气,双目放电般四处打量周围,最终死死盯住下方海面。
“好像有东西在偷看我,真奇怪!”
“咦?你也有这种感觉,老子经历过两次,第一次是在半个时辰前,还以为是某个前辈路过所为。”
另一位上玄后期,脸色有些不太自然,手里悄悄多出一个黑漆漆盾牌,大有发现不妙的势头。
“嘿!既然你们两个都发现了我,那就有资格活下来,回去传递个消息吧,其他人就没必要存在了。”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