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漪罗眯了眯眼睛,循声看去。
今天是节庆,河面上的船尤其多,河道本就不宽敞,拥挤之下更显得船满为患。
即便如此,大船却只是零星几个,所以一眼就能看到。
简漪罗盯着船头上的船牌,可方向太偏了,根本看不到字。
“那艘船……怎么了?”
端木颖揉了揉眼睛,一再确认之后开口,“我好像看到了一个熟人,可是他已经死了,怎么可能……”
“你说的是船上哪个人?穿什么颜色衣服的?”
简漪罗感觉像抓住了关键的钥匙,连忙拉上端木颖往护城河的横桥跑,“我们近距离再看看,你看仔细点,最好不要被他发现了。”
端木颖神经都绷紧了,边跑边道,“是个紫衣的,男子。”
两人加快脚步跑上横桥,恰逢大船徐徐驶过。
俯瞰着船上的人,极其清晰。
紫衣男子看起来三十多岁,言笑间颇有上位者的姿态,眼神犀利如鹰隼。
坐在他身边的还有个白衣少年,二十来岁,浓眉大眼,五官硬朗,容色不凡。
简漪罗逡巡了一圈,问,“确定了吗?是不是你说的熟人?”
端木颖点头,“就是那个紫衣的,我没有看错,他辅佐在我父王身边多年,对我更像是亲叔叔一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明明在大战之中随我父王殉族了,又怎么会离奇出现在这里?”
“所以,他就是你父亲身边谋臣何兵吧?”
端木颖点头,“就是他。那艘船到底是谁家的?”一看就不是普通船只,非皇孙贵胄不能有。
“小姐,何兵旁边的白衣男子,是相府嫡子曹岩则。”伽画提醒道。
又是丞相府?
简漪罗好看的眼睛眯成了危险的弧度,“没想到北疆王的事情,也跟曹家有关。”
这个消息,对靳沐寒一定有用,“伽画!”
伽画秒懂,点了点头,跑去传信了。
端木颖早已神游天外,三魂七魄都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眼见着她走都走不稳,章鸣只好先行将她送回去。
简漪罗则只身走在大街上,摇摆着折扇,思考着端木一族事情的前因后果。
若何兵便是端木一族问题的纽带,那么找到他,纠结点没准就迎刃而解了。
眼下,事实轮廓渐次清晰,简漪罗已经猜到了大概,却不能跟端木颖讲,毕竟全族的性命,无论如何要摆个事实在她面前,才算彻头彻尾的证明。
走着走着,突然眼前一黑,额头的触痛让简漪罗从思绪中抽离。
她猛然抬头,正对上一张教科书般的标准笑脸。
那人见她看过来,笑容更深了一个幅度,张口道,“这位小公子到底在想些什么,竟当众出神这么久,若本王是一根柱子,你现在岂不是已经头破血流了?”
沈子崎双眼微弯,嘴角上扬,任谁看了这样一个笑面佛都不忍冷面以对。简漪罗却忍不住打寒颤,小晨的死状一下子涌入脑海,“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