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欢无奈,“早年间,本官只是个初来京都一贫如洗的穷书生的时候,曾得蒙国公爷相助。那算是本官此生的转折点了,若没有那次国公爷的伸手,本官也没有今天。”
简漪罗恍然,原来是卖给父亲的面子。
“当年的恩情,本官铭记不忘,如今总算有机会了。若本官不知情倒也罢,既然事是我经手,我就不会视若罔闻。大小姐是个聪明人,当透过表里看看那人的真正目的。”
简漪罗舒了口气,感觉屋内的香气越发浓浊,稠的她一时间喘息都困难了。
“曹永的死,本来用不着崎王亲自前来,本官猜测,他是来兴师问罪的,但事已至此,已是无法补救,总不能无凭无据的,再让本官拿着画像到国公府去捉拿古悦吧?”
幸而,此前简漪罗来京兆府的时候,滕大人见过悦儿那丫头,否则,大错若铸,悔之必晚。
“大人如此说,我更要见一见胡熙了,请大人放心,我就说几句,保证不会给您添麻烦。”
滕欢纠结的眉头皱成了“川”字,踟蹰良久,长叹一声,“好吧,待会儿你换上送饭人的服饰,切记不可拖延。本官已经下令,任何人不得探视,若被发现,恐牵连甚广。”
言外之意,昨天晚上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简漪罗跟好仑阁和胡熙的联系给斩断的,如今她非要去探视,万一被发现了,只怕要将自己搭进去。
话都提醒到位了,见简漪罗仍执意要见,滕欢招了招手,让亲信带她过去。
京兆府大牢,简漪罗是来过的。
但之前来探望熏儿,跟这次探视胡熙,心境完全不同。
如今的前路,只觉得雾霭茫茫,深不可测,这一刻,她觉得数日前自己的感觉应验了。那只无形的大手冥冥中已在驱动。
不过,她简漪罗是谁啊!上得了厅堂,翻得了茅房,斗得过小三,打得赢流氓!
她才不会任人摆布呢。
胡熙特殊牢房里,铁栏比之普通牢房还要密实。
听到门口的动静,角落里蜷缩成团的身影微微抬起头,并没看清楚来人的面容,还以为是送饭的,胡熙又垂下了头。
简漪罗理了理嗓子,“过来领饭!”喊了一声,将碗搁在地上,轻轻的敲了三下。
胡熙这才凝着眸子看了她一眼,“大……您怎么来了?”
小跑过满地的潮草,蹲在铁门旁边,胡熙双目瞪圆了,“悦儿怎么样?”
简漪罗微笑点头,示意她很好,“时间紧急,我必须马上离开,有些话要问你,咱们抓紧时间。”
四下张望,见无人注意,简漪罗凑近了,压低声音,“月前,从你入京实施计划开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或者事情?”
“可疑的人?”奇怪于这样的问法,胡熙咬着下唇,努力在脑海中翻找着记忆碎片,最后摇了摇头,“并没有。”
“你再仔细想想,作案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共性,昨夜抓捕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出现?”
胡熙纠结的眉头紧蹙,可就是没有头绪。
还以为从她这儿能得到一两条重要信息,简漪罗大失所望,“既如此,好好照顾自己。”拍了拍胡熙的手,她郑重,“保全自己。”
拔下银钗交给她,并看了眼饭菜,又迅速掏出一个小黑瓶,“解毒的良药,以备不时之需。”
“等一等!”离别之际,一个片段突然闪出来。胡熙眨着晶亮的眸子,看向简漪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