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又从袖口里掏出了三封更为破旧的信。“本王这里,有几封当年跟东岳大战时,东岳王递过来的战书,上面明明白白都是东岳王的笔迹,当时战事吃紧,本王又不留余地,所以一连十天,给东岳王下了五封
战书,他们回了三封,三封全在这里,每一封都是东岳王的亲笔。”
这些回战书,在靳沐寒战胜回京的时候,曾经呈上去给皇帝看过,沈青是记得的,当即点了点头,目视着靳沐寒将一封封拆开,对比着摊开在地上。他修长的手指,指向了信中的标点,“东岳王书写时有一个毛病,顿字,符号都不是好好点出来的,而是落笔顿出来的,所以本王手里这三封信的符号,都会在尾部有
很明显的顿痕,可崎王搜到的这几封并没有。”
沈子崎眼眸转动,当时为了仿冒的逼真,他还可以想方设法弄到了东岳王的亲笔,千算万算,落掉了符号这一项!
“嗯~果然如此。”皇帝点了点头,“传阅开来看一看。”“微臣再说其二。微臣当年跟二弟征讨东岳,的确曾允许东岳的子民逃窜如南岳境地,也在临回京之前嘱咐过,但凡真正的东岳子民,只要肯臣服我朝,地方官员必须发准许证,容许他们入境生活。这个想法微臣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且回朝之后曾经上报朝廷,陛下亲自允诺了,才给当地地方官员发了后续的详则。只不过这等小事,不
足以拿到朝堂上来细论,所以崎王并不清楚。”
他看向崎王,嘴角拂过一抹讽刺,“崎王并未上过战场,当不知战场的血腥和杀戮。满目的血肉残躯,虽都是些兵将,但兵将也是无罪的。”“若非必要,哪个国愿意以杀戮度日?那些原本居住的百姓和子民,又有什么错?的确!是两国之间的交战,就该分个彼此,但是换个角度考虑,若是我军战败了,我
们的百姓被战局驱赶到对方的城口,对方大开杀戒,爱民如子的崎王殿下,你不会心疼吗?”
“原来如此,看来,是本王错怪靳王了?”沈子崎表情疏淡,心里却是惊涛骇浪无法平静。他从来都不觉得靳沐寒是连这等小事儿都会上报给皇帝的性子。至少在沈子崎的记忆里,五年前,六年前的大战过后,一些无法细数的小事,他从来都不会上报给皇
帝。
靳沐寒,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竟也如此谨慎小心起来了?
“再说其三,虚报谎报战亡人数……敢问崎王,既然说本王当初上报的敌军战亡人数是假的,那么你那里的真人数,又是从何得来?”
“是从……”沈子崎哽住,脸上的表情越发的难看了。
仿佛那接下来的字句,是卡在嗓子眼的鱼刺,吐也吐不出来,咽也咽不回去。
“是从东芒处找来的吧?”靳沐寒冷哼,冷漠的眸子瞟向他。
“那可真是好笑了,崎王不信本朝将领上报的数据,却以敌军的人数作参照,反指控本朝是虚假的人数,你不觉得这思索问题的角度,太过荒唐了吗?”
颇有种胳膊肘往外拐的嫌疑啊!
沈子崎头皮发紧,这几个证据中,除了最后一项和第一项,其余的都是他命人快速赶制出来的,因为皇帝催促的急,他便简单审核了一下,直接就给报上来了。压根还没花心思思忖前因后果,不想,竟然落了这么大一个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