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追上来的宫女小心提醒着,“丞相夫人,今日是陛下的万寿,您就算是想哭也不能在宫里哭,这是犯了忌讳的!”
曹夫人感觉一颗心被狠狠揪着,根本就释放不开,她愤懑,她痛苦!可是为了丞相府,她却也不能哭。
曹岩则恨恨咬牙,“用不着你提醒,我们知道该怎么做!”
他径自起身,抱着妹妹,领着母亲,朝宫门方向走。
而那个提醒他们的小宫女却是原地福了一礼,无心的呢喃了一句,“一个自己把自己气死的人,就别心肝宝贝的宠着了,反正你们抱回去,也入不了丞相府的祖坟。”
仿佛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曹家母子俩的心头。
他们脚下一顿,怔怔看着怀里的曹蕊,她那枯瘦如柴的模样,让人心疼极了。
就这么死在了宫里,就算他们将人给带出去,也不能带回丞相府了。
那宫女说的对,他们这会儿该去的地方,应该是崎王府才对……
可是崎王府刚刚才接了和亲的任命,过些日子就要娶两个侧妃入门了,这会儿沈子崎是无论如何不会答应为一个已死的正妃风光大葬的……
母子俩的心一沉再沉,相视一眼,竟四目都是雾泪。
他们果然猜的没错,沈子崎压根没想替曹蕊做什么,在她生前是如此,在她死后,亦是如此。
如今的朝堂上,沈子崎的威慑力已经足够让他舍弃掉丞相府这颗棋子。
所以在曹蕊的这件事情上,沈子崎压根没有顾及的颜面,默默的便将她给葬了。
借口自然是避讳侧妃入门的喜事了。即便丞相夫人再三上门,都没能改变什么。曹蕊的事情之后,丞相府跟崎王府彻底决裂,朝中人对这事儿讳莫如深,原本站在崎王身边的曹坤,不会再倒戈相向,一时之间,丞相府便成了党政之争中最中立的
存在。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只说宴会当日,简漪罗和靳沐寒在一片恭贺声中出了宫,连同蓝海和沈子凌一起,到了万家医馆。
七公主沈北怡也出宫了,是简漪罗亲自开口,跟太后告的假。
一时之间,医馆里甚是热闹。章鸣窜上蹿下的拉着沈北怡看东西,异常的兴奋,蓝海和沈子凌则坐在靳沐寒的身边喝茶。
简漪罗也是异常安静,时不时目光朝靳沐寒的方向瞥两眼,看一看他的神色。
打从出宫开始,靳沐寒就是一副冷峻的神色,脸上压根没出现第二种表情,她原以为在面对皇帝等人时他是这样,没想到到了医馆,他也没有丝毫的放松。
蓝海注意到简漪罗的神色,“我们跟过来是不是太没眼力见了?当了隔在你们中间的烛火?多日不见,你们小两口想说的必定很多,要不,我们先行告退?”
简漪罗嗔了蓝海一眼,“小舅舅还是别拿我们开玩笑了。”见她一副正经的模样,蓝海很是正经的听着,没想到接下来就被简漪罗的话给雷到了。
“我们都是老夫老妻了,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知道你们有话着急问他,这就给你们腾时间,我的话,留着以后说也来得及。”
沈子凌刚喝进去半口的茶水,呛了个满怀。
简漪罗得意勾唇,目光从靳沐寒的面上闪过,扭身出了诊室。靳沐寒眉目舒冷,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而他身边的两个壮汉,更是形影不离的守着,她几乎怀疑,他们都不上茅厕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