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无异于一声惊雷,炸得我浑身发颤,猛地抬头问道,“什么情蛊在我身上,我怎么感觉不到啊?”
说这话的同时,我忽然反应过来了,前几天我总是莫名其妙地发烧,脑子一会儿昏沉,一会儿清醒,难道,这都是因为阿芸把那什么情蛊放在了我身上。
那天晚上,她趴在我身上吻我,过后我就觉得恶心,还被查处了急性肠胃炎,难道是她……
阿芸的目光已经开始涣散了,说出这些话,仿佛需要全身的力气,
“是……是我从一个苗寨子里偷出来的,情蛊是他们的……圣物,有个组织,愿意花大价钱向我买,是我太贪心,把蛊虫藏在你身上,然后找他们要价,所……所以,他们就用这个办法对付我……”
我浑身一颤,不敢相信听到的一切。
这么说起来,阿芸离开这半年,根本就不是什么所谓的出去散心,而是为了跑进一个什么所谓的寨子,去偷人家的东西。
阿芸,是个盗窃贼?
阿芸努力朝我把头转过来,蜡黄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愧疚,
“小……小寒,我知道我骗了你,你以前总是追问我做什么工作,其实,我们专门和别人合伙,盗取文物的……他们,半年前有个神秘组织联系上我,肯花大价钱请我出手,去偷……去偷黑苗寨的圣物,我后来才知道,那个圣物,是生死情蛊的蛊种……”
见她这么痛苦,顾雪忍不住替她说下去,
“所以你就去了云南,辗转贵州和边境线来回折腾,花了半年时间才把东西偷出来,却并没有按照约定把这个什么情蛊交给那个组织,而是想借机敲诈他们一笔,对吧?”
“是的……”阿芸嘴唇边挂着口水,十分费力地吞咽了一下,
“我把情蛊……藏在林寒身上,然后让他们给我双倍的价钱,没想到……他制服了我,逼我说出情蛊下落,我……不说,他就切了我的手指,还……寄给所有跟我有过接触的人,一个一个找上门……”
我崩溃了,失控抱着脑袋哭喊道,“阿芸,你真傻,你为什么要和这种亡命徒合作啊,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啊?”
“呵呵……小寒,你还记不记得,以前……你以前说过,要带我去海边,我们买一所大房子生活在一起,面朝大海,春暖……春暖……”
她忽然大口大口地呼吸,嘴唇外张,被绑着的双手胡乱挥动,仿佛想抓着什么,双腿直挺挺地绷直,
“我……我看到死神了,他来接我了……不要……不要过来,不要……”
最后一个字消耗掉了阿芸全身的力气,绷紧的四肢收缩,像只野猫一样把脑袋垂下来,再也不动了。
“阿芸……”
我嘴唇哆嗦,尝试喊她一声,可阿芸的脸越来越变得僵硬,睁大的瞳孔也彻底涣散了。
为什么会这样……死了……
“死了……阿芸死了,呵呵!”我无力地靠在墙上,一颗心仿佛被无形的大手死死抓紧,又猛一下放开,剧烈伸缩,带给我无尽的痛苦。
尽管视线早有预感,可当阿芸真的死在我面前,那种强烈的、撕心裂肺的痛楚,还是像一口大钟狠狠敲打在我的心坎上,这种痛,直接冲击着我的灵魂。
原来这才是事情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