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

一听他欲言又止的声音，安北城就明白了。

“你也不想接收陆止？”

“……”

雷荆山确实有这么个意思，可被安北城不带情绪的声音一问，她突然就说不下去了。他知道安北城为难，不想把陆止留在总部，其他几个大队长也不愿意把这烫手山芋砸在手上，所以大家都在推托。

这个时候，他怎么能给老大添堵呢？

怔了怔，他把心头的话咽了下去，“……不是。”

安北城似乎有点意外，沉默几秒，才复问：“那你找我什么事？”

“我……”雷荆山考虑一下，咬牙，“已经……没事了。”

对手底下这几个兄弟的性子，安北城当然了解。

这个大雷子从来都是最肯吃亏的那种人。这些年，不管是装备的更新，工作上的安置，每一次他都让别人优先，自己从来不会提出过异议或者要求。

安北城沉默一下，叹息一声，冷不丁又问。

“大雷，小姑姑过来了，你晚上要不要过来一起吃个饭？”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吗？

雷荆山心里一跳。

怔愣半晌，他听见自己有些发虚的声音，“还是不要了吧？”

安北城在感情上并不是一个敏感的人。对吴越、雷荆山、伍少野等人的私人感情也向来不掺和。因此有些事情，哪怕人人都知道了，他也未必了解。比如吴越要结婚了，在他看来就是吴越想要安定下来，选择了一个合适的女人而已。

但再迟钝，他也发现雷荆山和安瑜不对劲了。

安瑜来景城几天了，每天窝在北邸玩游戏，懒洋洋地像在冬眠，门都不肯出，最关键是……哪有男女朋友离得这么近，都不找机会聚一下的？

迟疑一下，他问雷荆山：“你们怎么了？”

雷荆山微微错愕。

认识安北城很多年了，这是他第一次问及私事。

略略沉吟，他抿唇，“没什么。”

男人跟女人不一样，尤其安北城这样的男人，听出雷荆山明显拒绝交流的回答，他就不会再多问了，“那行，就这样。我们找机会再聚。”

“好的，老大。”

雷荆山松了一口气。

可隐隐的，心窝却闷痛得不行。

麻麻的，胀胀的……不知到底是真的轻松了，还是略有遗憾。

就这样胡思乱乱赖到下班，雷荆山正打算去食堂吃饭，就接到吴越的电话。

“大雷，哥几个准备去喝酒，你去不去？”

还有什么是心烦时有人陪喝酒更好的娱乐么？

雷荆山停下脚步，望了望阴沉沉的天空，“去。”

“等我！我顺道过来接你。”

“嗯。”

挂了电话，雷荆山调头去宿舍，洗了把脸，换了身便装，刚刚出门，吴越的车就过来了。

雷荆山奇怪，“这么快？”

“要不能说是顺道么？”吴越懒洋洋地将胳膊搭在车窗上，朝他笑着，偏了偏头，“上车啊，愣着干什么？你小媳妇啊，还要让我来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