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瑜也在看他,唇角上扬,给他一个不太能看懂的笑。
“大雷子,好久不见。”
好久吗?雷荆山不知道对别人来说十八天久不久,可对于他,这十八天却像十八年,每一天都是度日如年的滋味儿。那不是训练时的累,而是心像浮在水面上的萍,落不到一个安全的实处。
“……是啊,好久了。”
不管过去多久,在安瑜面前,他还是有点手足无措。
安瑜像是看穿了他的不自在,微微眯了眯眼,笑容浅浅。
“久得你都快要把我忘了吧?”
她轻柔缓慢的声音,像夹裹着蜜糖,击中雷荆山对她完全不设防线的心房,瞬间无力,“不会,小姑姑说笑了。”
他又恢复了以前的称呼。
就像最开始那样,跟着吴越他们叫她小姑姑。
安瑜呼吸微微一窒,原以为不会疼痛的心,像有一根钢针穿过。
疼痛来得猝不及防,可她是个演员……
每个人的性格或多或少都会受职业影响,她也一样。
看着雷荆山,她情绪没有丝毫变化,就连那半真半假的笑容也没有改变。
“行了,别扯了。快里面请吧,他们都到了呢,就等你们俩了。”
雷荆山嗯一声,低头往里走,像有鬼在撵似的。吴越却突然吁一口气,似笑非笑地说:“小姑姑你总算想起我来了……我这在边上站半天了,被忽视的孩子伤不起……”
说到这里,看雷荆山的背影,他摸了摸鼻子,望向安瑜。
“不对啊小姑姑,这家伙今天吃错药了?还是你们……”
突然醒悟过来似的,他闭上嘴,歉意地看向安瑜。
她却只是淡淡一笑,“和你想的一样。走吧,咱们去喝酒……我今天借你们的光了,城子这家伙老抠,对兄弟比对家里人还好,平常啊有好酒都捂得紧,我半点都沾不到。”
吴越边走边跟她打趣,“哪能呢,您可是长辈。一声令下,谁敢不从?”
一句“长辈”,让安瑜又想到了雷荆山那声“小姑姑”。
人家都说男女之间做过爱了,就做不成朋友了。那他们做过爱了,还能做什么?
安瑜捋一下头发,笑得不太自然,“是啊,我可是长辈呢。老了!”
“姑姑可不老,比小龙女姑姑还要漂亮……”
“嗤”一声,安瑜笑,“我是小龙女,却没有我的过儿……”
“哈哈哈!”吴越笑不可止:“可惜我要结婚了,要不然我完全可以胜任啊?”
“滚蛋!”
吴越一前一后被雷荆山和安瑜各骂了一次“滚蛋”,心情却没有受到半点影响,喝酒的时候,比谁都喝得狠,笑声也比谁都爽快,就好像从来没有伤心过那样。
大家都说,这要做新郎倌了,就是不一样。
不时有人调侃他,吴越也进退自如的应付。
饭桌上,一片其乐融融,可苏小南想到远在巴黎的莫暖,却如鲠在喉。
不过,吴越结婚毕竟是喜事,她不好做得太过分,于是,只能阴阳怪气地损他几句,然后不停敬他酒……
吴越并不计较她的言语,谁敬酒也都照单全收。
一杯一杯下肚,很快他就喝大了。
“……老大这酒就是够劲儿……美,真美。”
这时候,安老太太像是看不下去了,突然放下筷子,叹息一声。
“你这小子,怎么就想不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