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他背后的人,是拎着医药箱的顾风。
在苏小南接到电话的时候,安北城正在开会,所以她没有打扰他,只在请假离开时给他的参谋室说了一声孩子不舒服,没有想到他会回来的这么快,几乎与她前后脚。
“已经没事了。”苏小南半搂着东东,目光黯了黯,又望向顾风,“顾队来得正好,快给东东瞅瞅吧。”
顾风是被安北城叫过来的,本来就是为了给东东瞧病。
看着苏小南的视线,他没有多说,走到东东的小床边上,开始为他做例行检查。
房间里的几个人,目光都有些凝重,却一动也不动地盯着他。
短短几分钟的检查,漫长得仿若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苏小南觉得脚都酸了,心都快要不会跳动了,顾风才转过头来。
当着孩子的面,他没有多说什么,朝安北城和苏小南示意一下。
“老大,嫂子,我们外面说吧。”
客厅里早有阿姨泡上的新茶,但谁也没有心思喝。
茶香袅袅间,顾风问了一下东东发病的情况,思考一下又问。
“以前有没有过类似的的情况发生?”
苏小南摇了摇头,顾风又问:“那嫂子家里有没有人有这样的病史?”
他没有问安北城,因为顾家跟安家是世交,平常他也经常为安家人看病,对他们家的个人病历知道得一清二楚。
苏小南摇了摇头,眉心都拧成了一团。
“没有的,我们家没有……”
话刚说到这里,她突地又顿住。
是的,她想到了自己“离奇”的身世。
她指的没有遗传病史,是指的姜玉莲与赵至臻,那是一种惯性思维,可实际上……卷宗上的东西以及那份亲缘鉴定都显示,她是安宜跟别的男人生的女儿。
安宜没有相关遗传疾病,可……那个男人呢?
他是谁?他会不会有这样的病?
这个问题对如今的她来说,是一个未知之谜,也是尴尬之谜。
“顾风,你还行不行了?你是医生,还是你嫂子是医生?”安公子不愧是护妻狂魔,看到苏小南脸上的窘迫,第一时间就把话接了过来,把锅甩给了顾风,“到底什么原因,怎么治疗,可不可以彻底治愈,这个才是最主要的。”
被他这么抻掇,顾风哭笑不得。
“老大,我这不是在诊断么,做医生的,不都讲究一个望闻问切……”
“那是中医,你是西医。”安北城提醒他。
“可我是中医世家的衣钵传人啊……”
顾风无辜的辩解着,还特地将“衣钵”两个字咬得重重的,以示其真实性,却换来安北城的不满。
“你遇到病人,都是这么望闻问切的?要是病人家属不知道家族病史,你还不给治了怎么的?”
“……”顾风心里只剩叹息了。
老大护老婆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可护成这样也是醉了。
“唉,这个病不是不可以治愈,得视病情而定……”
这回答也太官方了。
安北城冷眼剜他,“具体一点。”
“癫痫很顽固,治疗有一定的难度,但现在的医疗技术,可以精准定位受损神经元细胞所在神经中枢,可以进行修复,原则上是有机会彻底根治的……但治疗的前提是进行一次系统全面且有针对性的检查,明确病因才能治疗原发病……”
原发病,也就是诱因……
听着顾风说那些她听不太懂的专业名词,苏小南的心越来越凉。
那一份档案上的东西,那一个被她故意遗忘的“亲缘关系”又浮上心来。
她低着头,把玩一下手机,慢吞吞打开百度。
“近亲生育的孩子会有什么疾病?”
不知出于什么诡异的心理,她搜索了这个问题。
然后,她的视线掠过显示结果上的血化病,停留在了第四行——
癫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