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完歉了,现在该你了。我觉得你不仅欠我一个抱歉,还欠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白弥沢替伊墨秋拉开椅子,双手搭在她的肩上半强迫的让她坐下来,他自己则站在一旁,垂眸低声道:
“墨秋,我不想再逃避了。”
“嗯?”
“在遇到你之前,不管是什么事,只要是我不喜欢的、不感兴趣的,我都会排斥,甚至是用尽一切方式逃避它。我对继承家业不感兴趣,不想加入这场纷争,甚至不惜装聋作哑,从主家搬出来自立门户。”
白弥沢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手还搭在少女的肩头上,在他想要收回时,却被对方轻轻握住了。
“然后呢?”伊墨秋握住了他的手,她仰起头来用那双明亮澄澈的眸子看着他,似是在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白弥沢心头一软,眉目渐渐柔和放松下来,他回握住少女的手,说:
“可是现在,我不想那么做了。有些事,不是我想逃就能逃的掉的,不管是家族上的事,还是学生会的事,我逃了,虽然会有人替我处理问题,但终归是治标不治本。”
他早已身在其中,如果仅仅是为了自保,或是为了出淤泥而不染就推卸责任与义务,自己过得逍遥自在,未免太自私了。
“当初我一万个不想当这个学生会主席,可是,车漠北硬是将这个重任交付于我。”
白弥沢抿着唇,像是陷入了回忆中,他的眼神有些惘然。
“可我却并没有把这个主席做好,所有事几乎都是别人在帮我处理,就像墨秋你吐槽的那样,什么事都不干的学生会主席,要我何用?”
从某种角度来说,他确实辜负了车漠北的期望,没有尽到一个学生会主席应尽的责任。
同理,他生在白家,是白运山的儿子,同样身负着不可推卸逃避的责任。
除非,他现在就与白运山断绝父子关系,不然的话,有些东西注定要背负一辈子了。
“现在我想通了,就对曾经做过的事愈发后悔自责。”白弥沢缓缓弯下身来,近距离与伊墨秋对视着,他狭长的丹凤眼里映透着无法言明的情绪,淡淡的,却有些莫名伤感。
伊墨秋看愣了,等她回过神时,手已经伸了出去,轻抵在少年蹙起的眉心处。
“别皱眉,这样容易老。”
“墨秋,我现在无比后悔,在父亲让我二选一的时候,我没有奋起觉悟。”白弥沢倏然将少女拥入怀中,他眼帘微垂轻嗅着她恬静清幽的发香,声音微微颤抖着:
“父亲当时的良苦用心,我竟然到现在才发觉……”
而那时,他是勃然大怒的,因为他觉得父亲竟然拿墨秋来要挟强迫他,对方这种行为,令他深恶痛疾,失望透顶。
可现在想想,白运山何尝不是在为他筹谋运作?
他能逃得了一时吗?
“呃,那个什么,其实我也不是很懂你们有钱人之间的财权斗争,怎么说呢,大概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吧?普通人家,老一辈去世,子女都会因为财产问题打得不可开交,更何况是你们这种家族豪门……”
伊墨秋回抱住白弥沢,她将脸贴在对方胸口的位置,用心聆听着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没由得感到踏实。
白弥沢身上有一种很好闻的味道,不像是香水,比那个要更淡更自然一些,闻多了容易迷醉,还会上瘾。
“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但,我想说,最你觉得应该做的事吧。一旦当你萌发了‘这是我应该做的’这种念头,那么,就放手去做吧,不要顾虑重重,更不要给自己找各种理由和借口。”
就像她一样,明知道报仇这条路上有多少荆棘阻碍,困难重重,可这是她应该做的,也是必须要做的事。
所以,不管多么艰难,她都要去做。
白弥沢没有吭声,而是倏然低下头来吻上了少女的嘴角,然后,他眼底划过一抹不满足,像是一头不知餍足的野兽,动作强硬霸道却又不失温柔地将她里里外外“吃”了个遍。
“我可以一辈子默默无闻、不争不抢,可我忍受不了你的未婚夫是个哑巴废物。”
改变与颠覆,不仅仅是为了心爱的姑娘,也是为了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