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子看着自己不说话,一开口,就是又吼又骂:“我真是不想说你!你一天嘴巴嚼(硬)得很,现在咋个不说话了?啊?”
“我那天...是在检查屋子有没有什么邪祟扰乱了二叔叔的尸体,应该是半夜失足落入河里,所以,按老一辈说法,可能是有水鬼。”
“呸!”二婶子怒斥道,她还笑了一下,“我不记得你有这么孝顺啊?啊?还晓得他是你伯伯,是你二叔叔!啊?关你屁事!”她一边骂,一边嘴唇颤抖着,一颗颗豆大的眼泪掉了下来。
就因为简决和二叔叔斗嘴的一句话:短命相。
她恨极了简决,简决也知道,自己不该这么说,有些事,不说则已,一说则灵,不然老一辈人总让人忌口。一旦有口舌之争犯了忌讳,到时候出了事后悔都来不及。
简决只管让她骂,妈妈也把简决护在身后,生怕二婶子又冲上来打简决。事后,其他人都回家睡觉了,然后其他姑婆和嬢嬢都劝自己婶子也回去睡觉,不然身体遭不住。简决就坐在祠堂外,等到其他人走完。
那些人出来,把院门也给锁上,临走前看了看简决,只见他神情恍惚,只是坐在门口的大石板台阶上发神,抽烟,低着头,很是沮丧。
浙江来的简家人轻声笑笑,“不管他,小孩子,说两句就不行了。”他们坐上车走了。
在另一边,在院子后面藏着的简豪和小三娃也出来了,他们拍拍简决,安慰他:“你莫哭哦,这有啥子嘛,你妈也没怪你。”
简决终于抬头,他的眼睛有一点发红,“我们翻进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一开口,就是沙哑而低沉的嗓音,感觉他真的快哭了一样。吓得简豪和小三娃把住他,给他顺了顺背,气道:“嘿!你干啥子!莫这样,莫这样,走,我们翻进去。”
小三娃比他哥哥长得老实,剪得平头,黑黑的。小三娃小时候也跟过简决玩,所以认识,也说道:“决哥,莫气,他们不信你,我们信你。”
简决一点头,起身,深呼吸几口气:“走!”
他们翻墙没问题,毕竟墙上的雕刻瓦当很突出,手能刚好仗到。他们几步就翻上去,看看下面,一只手撑着,然后就跳下去。
跳下去之后,简决拿出钥匙来,其他人不知道守夜的老人单独给了一个门锁钥匙给简决。
屋门用的还是老锁,很不好开,需要用劲。简决也是费了劲才把门打开,他一开门,的确里面都是水,一脚踩上去,都是水溅起的响声。也没多深的水,算是很浅,看起来已经有人来扫了一遍水。
然后还是一张竹塌,尸体放在上面,一张白布盖着,估计棺材明天就到。简决细细看尸体的白布,感觉有一点不一样,比之前来的要更长一些。简决把白布撂地的一部分掀起来,掀开,塌下面竟然放着东西,大概是谁嘱咐的。
拿出来一看,一盆煤炭,烧过的,都是碳灰。
不过,简决把碳灰拿出去倒了看看,用手在刨这什么。简豪和小三娃给他打灯,里面放着一块有些沉重的东西。
到出来一看,简决用手拿起,看不清,去院里的引水沟里捧了两把水,洗干净,一看,才知道那是什么。
“河印为什么会在灰碳里。”简决嘀咕道,他把玩着河印,递给简豪他们看,“你们看看,这是以前船工用的河印,我们这以前才看到过。说我乱犯忌讳,一方为水,偏放进火里考,水火不容,这屋子里的五行相冲,这才是犯忌讳。”
“这个没见过...。”简豪惊讶地看着,“是谁这样弄?他是在要干嘛啊?”
简决才慢悠悠地问简豪:“我们那些外地亲戚很热心啊,至少比我们亲戚热心,是吧?”
“你是说...他们?”
“不过也奇怪,他们几个外地人不会认识这里的河印啊,感觉是另有人。啧,我还得还好调查调查,这事很古怪,反正不是我现在能解释的。目的,原因,动机我都想不明白。”简决苦恼地低下头,他看了看那个河印,很像一个秤砣,四面刻字,是河的名字。“通川河,这应该是老名字了,回头我去查查。”
简决这么一说,简豪跟着说:“听你一分析,老子我就有点怕那帮人了。哇,只说过来补齐族谱,整个就像他们是我们长辈一样。”
“也不是这么说,”小三娃才说道,“他们还准备帮我们村把外面那截路给修了,出了不少钱,感觉是几个大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