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信,后面几天你要陪我加班了,可能要连续通宵,挺得住么?”顾骜拍了拍杨信的肩膀。
杨信拍拍胸脯:“顾哥你尽管说,要不是你耳提面命教我,我哪里能懂今天那么多?只要是你交给我的事情,我绝不二话!”
……
此后两天,贺子强在那儿跟曰本人虚与委蛇,顾骜和杨信则开始以林国栋新注册的那家版权代理公司名义、联络曰本各大片商。
大画映画、东竹映画、东宝映画……
虽然这些电影公司牌子都挺大,不过顾骜有正儿八经的代理引进片资质,所以敲开这些公司销售部门主管人员的办公室,也不算太难。(不光林国栋给他注册了公司,沪江制片厂的徐凌也给了他代理委托书)
无非是简单粗暴地砍价。
能对标的,也就只有《追捕》等几部去年以及今年上半年已经引进中国的电影的价格。
这方面顾骜并不是特别擅长,毕竟他也不懂艺术品定价和艺术品砍价。不过他知道主要功夫还是放在选片上、而非选定片子后的具体锱铢必较。
只要知道什么能火什么不能火,砍价的时候少砍一点,也不影响盈利——就像《追捕》能为制片厂带来1200万收益,谁还在乎它的进货价是30万还是50万?
48小时的高强度谈判,顾骜平均以5万多美元一部的价格,谈下了包括《远山的呼唤》、《伊豆的舞女》等六部曰本电影、在大陆地区的买断放映权。
按说一共需要30万美元的资金,但这些钱并不是一次性付清的,而是只要先给30%定金,也就是9万美元而已。
后续等翻译、配音制作完成后,正式上映前再付清就行。
这也算是行规了,不然国内的译制片厂资金链也承受不住。
顾骜靠侯赛因总统“回购文物”弄来的启动资金有20万美元,他家一直以来的技术奖金、再加上林国栋按比例投资的款项,这两部分是5万美元左右。
所以付完引进片的定金后,顾骜还有15万美元的流动资金。
这笔钱,按他本来的计划,是希望在曰本一次性多进点片子。但那天在秋叶原目睹了曰本电动产业的落后现状,让他多留了个心眼,决定存一笔应急资金,给那些可能出现的项目。
“阿信,这两天辛苦了,前天昨天都没怎么睡,今晚好好睡一觉吧。明天跟我去秋叶原好好转转,深度暗访一下。顺便还有可能跑几家电子公司。”忙完片子的初步谈判工作后,顾骜趁着在街边吃宵夜的功夫,如此关照。
“好的顾哥,没问题。”杨信一边说着,一边大口大口把炒面扒拉完。
……
第二天一早,美美睡晚一觉的顾骜,重新精神抖擞地投入了调研。
年轻就是好,十六七岁的少年,稍微休息一下,又满血复活了。
顾骜和杨信分头把秋叶原每一个有电动游戏机的娱乐场所,都跑了一遍,确认如今的曰本确实还没有出现电子游戏机的街机。
偏偏顾骜还怕启发了曰本人,所以问的时候不能太直白,只能是旁敲侧击。
逛了两小时后,他通过察言观色,找了一家看起来像是这一片最开明、最敢尝试新事物的街机厅老板,花了几百日元打了好多局,然后又买吃买喝递香烟,博取了老板的信任,然后开始攀谈。
这个店老板名叫高沙康成,生意做得挺大,有一家电器行,电器行门口摆了几十台赌性质的弹子机、还有十几台用光线枪和电动机控制的无屏街机——所以也不算是专门的街机厅,而是在电器行门口兼营街机业务。
如今的曰本,并没有专门的街机厅,都是跟电器行或者其他娱乐场所混营的。
“高沙桑,听说美国那边,有些电子游戏街机,对,就是带荧光屏幕那种,听说美国生意还不错,你们曰本这边为什么不引进呢?”
那人也是被顾骜的社交话术圈住了,觉得这小年轻挺不错的,就实言相告:“这种东西,我们也见过国内企业拿出过概念的,不过他们太黑了,售价居然比弹子机台还贵好几倍!我看过里面结构,就这么一块板子,敢卖我们十几万日元!甚至更贵!
这么贵的东西,还不知道火不火呢,谁敢冒这种风险?你看电动就不一样了,看起来就扎实,那么大的电动机,用料这么多,卖这点价钱也就罢了,看成本也知道是物有所值。那些一块板子的就是骗人!”
顾骜愕然,也不知道为什么曰本人会这么想。
难道历史的蝴蝶在哪个角落不小心扇了一下?导致曰本游戏机行业的第一次颠覆式创新,死在市场调研阶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