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这首诗的时候,小梅阿姨很是声情并茂,听起来清远悠长,让人很是陶醉。
辗转之间,她没有作停顿,只是拉长了一个尾音,然后继续:“这些诗句生动地反映了仓央嘉措所过的活佛和俗人的双重生活。”
“又过了一段时间,他在八廓街一个土黄色酒肆遇到了美丽的当垆女于琼卓嘎,民间习惯称‘玛吉阿米’的就是她。让人觉得颇具戏剧性的是,于琼卓嘎也被仓央嘉措超凡脱俗的仪表所倾倒。”
“一见如故,相见恨晚,两情相悦,如胶似漆。仓央嘉措从此昏而往,晓而归,乐不思蜀。白天在布达拉宫念经为活佛,夜晚到黄色酒肆与于琼卓嘎相伴,做世间最美的情郎。这样的日子很快过去,一连好几个月,都是这样如蜜月一般的生活。”
“在这个时期,他为于琼卓嘎写下了许多脍炙人口的诗句。
“在那东方高高的山顶,每当一轮明月升起。
那一刻,玛吉阿米的笑脸,冉冉浮现在我心田。
那一天,我闭目在经殿乡雾中,蓦然听见你颂经的真言。
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磕长头匐甸的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世你的温暖,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那一瞬,我飞升成仙,不为长生,只为佑你平安喜乐。”
这一首很是经典的《那一世》诵出,晴儿已经完全痴了,傻傻地看着前方,似乎这一首诗已经唱进了她的心里,直到唐卡轻轻拉了她一下,才回过神来,盈盈地看着他笑。
小梅阿姨轻轻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本来,仓央嘉措与于琼卓嘎每夜相会之事很是隐密,无人知晓。却不想,有一天晚上,下着大雪,仓央嘉措回来得晚了一些,脚印留在雪上,被布达拉宫掌管教规戒律的的铁棒喇嘛发觉,事情终于败露。”
“可是,早就对政治心灰意懒,看穿看透了身份地位的仓央嘉措,对此却并不是十分在意。或许,在他的心目中,早就已经做好了会被发现的心理准备。于是,他用着近乎戏谑的口气写了两首诗。”
“黄昏去会情人,黎明大雪飞扬。莫说瞒与不瞒,脚印已留雪上。”
“守门的狗儿,你比人还机灵。别说我黄昏出去,别说我拂晓才归。”
“嘻嘻!”听小梅阿姨念完这第二首,晴儿忍不住笑出了声,惊得唐卡直看她,她却根本不以为然,只是看着他笑,那意思是,这才是真正的圣尊王者呢,敢作敢当,你敢么?
他瞪起了眼睛,在桌下踢了她的脚一下。那意思就是,有什么不敢的,你要是兑现上次说的掰螃蟹腿儿,别说下大雪了,就是下刀子我也认。
“哈哈!”她笑得更大声了,不得不捂住了嘴。
小梅阿姨略感诧异,还以为晴儿对自己说的有什么疑义,于是在这儿插了一段话,作了一些额外的解释。
“当然,这已经是说到了仓央嘉措的第三个情人。如果认为他见一个爱一个,感情过于随意,道德不良,是有失偏颇的。按照西藏的习俗,男女相爱比较宽松。男孩到了十五岁、女孩到了十四岁就可以自由恋爱。”
“特别在有些地方,女孩到了十四岁就不许跟父母住在一起,要赶出门去,住到羊圈里,家里条件好的可以另搭一个白色帐篷,表示女儿已经成年,任何男人都可以和她在一起,家里是不会干预的。”
“哦?”晴儿听到这儿,不由高高耸起了眉:“还有这样的事情呢?”